秋意雲又對楊逸鳳說,「義父,你既那麼愛茶,又何妨去一試呢?說起來,芳菲門的花茶的確不錯。」
楊逸鳳只點點頭,說:「那麼就有勞門主了。」
木藥笑道:「楊老爺好生見外。」
楊逸鳳只笑笑。
木藥便道:「那麼我也告辭了。二位晚上見。」說著,他便離去了。看著木藥離去了,楊逸鳳只嘆一口氣,說道:「今晚他怕且要幫我把脈。」
秋意雲答道:「他適才提了嗎?」
「適才提了。我拒絕了。」楊逸鳳頓了頓,又說,「我雖然能蒙過他我會武功的事,但我的病好了就是好了。若讓他把脈,也只會把出我是個沒武功的、有些虛弱的人罷了。我的癆病無端端的好了,哪裡能教他不生疑?」
秋意雲也覺得這是個問題,思忖一番,便道:「其實這也不難。你只須仍作個疏冷模樣,顯得極不信任他的樣子。至於你一直作出不信任他之狀,那不讓他摸你的脈,也是理所當然了。」
楊逸鳳嘆道:「也只能如此了。」
正事談完,秋意雲又換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一笑道:「我看義父一直溫文有禮的,倒不知義父也能故作疏冷漠然的模樣。」
楊逸鳳愣了愣,便說:「你要我對你疏冷,那也是可以的。」
秋意雲便將楊逸鳳摟住,說道:「義父怎麼不懂雲兒的心呢?雲兒就是要義父對誰都疏冷,卻只對雲兒一個親熱。」
「無理取鬧。」楊逸鳳拿手指敲了敲秋意雲的額頭。
(10鮮幣)第十七章 疏冷策略
秋意雲卻仍膩著楊逸鳳,在他頸窩處蹭了蹭,便說道:「旁人皆道我是個無心肝的人,我本也是這麼以為的。後來才知道,我的心肝不就是義父嘛。因此我對誰都是沒心肝的,所珍視的唯有義父一個人。」
這話說得肉麻,楊逸鳳卻不似平時那般羞紅了臉,倒是細細打量起秋意雲來,卻見秋意雲的手緊緊揪著袖子,似是有什麼在緊張的。楊逸鳳見狀一笑,伸手握住了秋意雲那手,便笑道:「嘴巴突然蜜裡調油起來。」
秋意雲便反握住楊逸鳳的手,說:「義父,雲兒這是給你訴說衷腸哩!」
楊逸鳳笑笑,道:「讓義父猜一猜罷。今晚赴木藥的約,你少不了要跟他虛與委蛇一番,又在我面前要跟他親親我我的,怕我見了不高興,便先給我甜言蜜語,讓我心裡膩歪著,等晚上不氣你。是與不是?」
秋意雲聽了,便坐直了身子,便討好他說:「義父這樣的頭腦、這樣的胸襟,倒是雲兒小家子氣,白操心了。」
秋意雲這麼笑著給他一頂高帽,楊逸鳳也只能笑著接了下來。他的心裡若說沒一點不悅,那倒是假話了。但楊逸鳳為人自持,自然不會表露出來。二人到了木藥的茶室中,已見木藥在細心沏茶,見了他們二人,臉帶笑容地起身相迎,說道:「楊老爺,秋莊主,來得好早。」
秋意雲笑道:「哪裡話?讓門主久等了是真。」
木藥便請兩位坐下,又說:「這新茶出品,卻是不錯的。老爺請多嚐嚐。」
楊逸鳳接過了茶杯,卻說:「『老爺』是家裡人才渾叫的,門主只須喚我一聲『先生』便可。」
木藥聞言一怔。倒是秋意雲先說:「義父,其實木兒也不是外人。」
楊逸鳳翠眉一挑,道:「是嗎?」
木藥尷尬地笑了笑,說:「先生是不是對我有所誤會啊?」
楊逸鳳便道:「應該是木門主對我有所誤會吧。而且還把這誤會鬧到江湖人盡皆知的地步,鄙人想要解釋也是不能了。」
木藥便道:「到底是我的魯莽了些。但這芳菲門也並非我一個人的,諸位子弟都甚為愛戴師父,師父走得不明不白,便要來查清。其實我根本沒懷疑先生,此在帖上也都寫明,只是希望楊先生能提供一些線索罷了。」
楊逸鳳道:「你們芳菲門的事自己也不清楚,找我一個被綁架過來的俘虜問什麼線索。豈不可笑。」
木藥不想楊逸鳳說話這般厲害,倒是被堵住了。
「明人不說暗話,楊某人今日便把話挑明瞭說。」楊逸鳳道,「楊某人以傷殘病弱之身為貴門所綁架挾持,來此地並非鄙人所願。能保一命便是天賜了。蕭紅藥幫我穩住了病情,卻無心要我康復,這一點,我可以理解,並不怪罪,但也不感激,他為我穩住病情,並非出於善心,反倒有些惡意。我要說什麼感激的話,倒顯做作。但他確實在我病危之際施以援手,我若說恨他,也顯得無理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