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之地,幾十個衙役一同出動,把那些人一網打盡了。
這一夜三爺一直忙到了日頭升起也不過是把案子捋清楚一些,木丹過去的時候三爺正在看那案詞,自然沒用過早飯,衙門裡送來的那白粥小菜和饅頭也都已經冷了,還好木丹送去了,也就是老爺的意思,三爺才把早飯給用完了。
“如此說來,那些人全部落網了?”
“我聽那老衙差的意思是的。”木丹現在打聽事兒的本事是漸長了,“聽說拘了有幾十號人呢。”
“三爺可有說什麼時辰回來?”老爺又問。
“三爺說說不準何時回家,讓老爺不必等他,該吃飯吃飯該玩樂玩樂該睡覺睡覺。”
“這些事還用他說……”老爺想想這個案子也自有人操心,遂揮退了木丹,又把寶瑟和錦屏叫來——
“老爺有什麼吩咐?”這兩個小丫頭如今出落得也越發水靈了,與當年的葦兒、葭兒有的一拼,一個繫著花青的裙子一個繫著秋香的裙子,皆是一頭烏髮,身上佩戴的首飾皆是老爺所賞賜的,翠玉瑪瑙比別的丫頭用的成色都要好上許多了。
“當日二爺拿回來的那箱首飾擺在哪裡了,你們去拿出來吧。”
“是。”
那箱首飾便是舒姨奶奶斷斷續續拿出去典當之物,二爺吩咐人一件件給買了回來——當時是典當出去的東西,老爺這邊肯定是沒有當票的,不過那當鋪的人知道是傅府的人,也就賣了,價錢可一點都不比新買的便宜。
首飾裝在一個紫檀木海棠花螺鈿箱子裡,寶瑟抱著還覺得挺沉的,畢竟都是分量十足的首飾,所以讓錦屏和她一起搬著。
老爺站起身,開啟那箱子看了看,點頭:“你們跟我一起去琵琶院。”
“是。”
老爺到了琵琶院,守門的兩個小丫頭湊在一起說著悄悄話,竟沒注意到老爺和寶瑟、錦屏三人的到來。
“咳咳。”錦屏乾咳一聲。
兩個小丫頭轉過頭來才發現了老爺他們,嚇得忙跪下來:“請老爺安。”
“雖說是青天白日的,也得注意看著點兒,若是有阿貓阿狗摸進去驚擾到了姨奶奶可如何是好?”錦屏道。
“奴婢們知錯了,”那圓臉的小丫頭說,“方才還看著的,見沒什麼人影我們才在一起說一會兒話的。”
“若是知錯了就不要辯駁了。”寶瑟道。
“是是,是奴婢們不謹慎。”
“罷了。”老爺開口,“我知道你們小丫頭,也靜不了,只是不可懈怠了差事。”
“是,老爺,奴婢們知道了。”
“姨奶奶在家裡嗎?”老爺問。
“在呢,早起姨奶奶喝了一碗紅稻米粥,吃了幾塊雞油卷兒,就呆在房裡,沒再出門了。”
“可有人伺候著?”
“墨痕姐姐伺候著,早起祝媽媽也曾來過一趟,後又走了。”
這祝媽媽老爺始終覺得不喜,原先在園子裡打罵小丫鬟的事就不好了,這賭錢吃酒的事更不必說,現又有了點賣首飾的事,雖說是舒姨奶奶的主意,可是她是老媽媽,在舒姨奶奶這裡又是有臉的,如果她勸說幾句,未必是不管用的,這都到要典賣首飾的地步,想來不是一日兩日了,這祝媽媽是府裡的老人,經的事也多,如何就不知道些道理?竟也幫著欺上瞞下起來……
兩個小丫頭見老爺臉色晦暗不明,都摒著氣息,不敢多說一個字。
“老爺?”錦屏輕喚了一聲。
老爺回過神來,讓兩個小丫頭起來,依舊守著門口,自己和寶瑟、錦屏三人進去。
院子裡靜悄悄的,往裡頭走了,倒是看見兩三個漿洗的婆子和打掃的丫鬟。
“老爺。”
“嗯,你們忙你們的去吧。”
“姨奶奶,老爺來了。”站在舒姨奶奶門口打門簾的小丫頭一看到老爺等人,原本還有些迷糊糊的,一個激靈,忙對著裡屋通報道。
不一會兒,墨痕就出來了,她是個聰慧的,看到老爺等人前來,就知道並不是來坐坐那麼簡單——那日老爺把她找去說的那堆話她可是謹記在心裡的,知道這件事遲早老爺要來和姨奶奶發作的……之前她心裡都有些忐忑不安,又不敢在舒姨奶奶面前表露半分,今日看到老爺過來,反而有些鬆了口氣——
“老爺來了。”墨痕恭敬地屈身行禮。
“不必多禮。”
“姨奶奶讓我來請老爺進去呢。”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