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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面開始向有利於我軍的方向傾斜。

四月十五日左右,月正滿。

雲貴三十六族中,十一族臣服。

那日紅旗軍派出先鋒隊,跟隨當地導向,探路,以利於佈置戰局。

我與眾將正在中軍帳中探討下一步往哪裡走。

猛聽見外面吹角。吹得是紅旗號角,說明是緊急求見紅旗都尉,必定是下屬部隊出了狀況。

紅旗都尉臉色一變,立即行禮走了出去。

一炷香的工夫之後,他匆匆回來,單膝跪倒:“屬下無能,請將軍責罰!”

賬中本來就靜,這一下連竊竊私語也聽不到了。

“請起。”我讓他起來,“出了什麼事情?”

“屬下派出偵查打探的先鋒部隊,在南嶺山遭伏軍襲擊。措手不及,雖然奮力抵抗,三百七十九人中也只得十七人生還。”

我皺起眉頭,又問:“對方多少人?”

“不知。據生還士兵說,不下一千人。不過……”

“什麼?”

“我軍雖受襲擊,然而並沒有敗。”他用一種不可思議的語氣說,“敵方千餘人連同主將全死。”

賬中頓時響起一片驚訝的聲音。

我也沒有想到。站起來,去看壘沙,南嶺山入口狹小,入內兇險,兩側山峰陡峭,往往夾擊下來,必定讓人措手不及。這裡,也正是阻礙我軍推進的關卡之一。

“當時情況兇險,本已經不能抵擋了。而先鋒軍中突然有一人挺身而出,奮力殺敵,鼓舞軍心,三百多人反撲上去,以一當十,殺了個血流成河。戰況激烈,持續了五個時辰有餘。”

“這麼說……”我突然想到了,問他。

“是,我軍已經拿下南嶺山。”紅旗都尉肯定點頭,“後續部隊已經派出,不消半天就可以到達,請將軍放心。”

高興的氛圍中,唯獨我,心中突然有了某些不安。

第二日,我隨紅旗都尉一同去巡視戰場。到了南嶺山,屍體依然沒有被動過。身邊有一個士兵講述當時的慘烈。

講一個人從幾乎絕望的人中衝了出來,振臂高喊,神勇殺敵,如同鬼魅一般迅速敏捷。在敵陣中穿梭如若無人之地,只記得敵軍一片倒了下去,他便已經衝到對方統帥的面前,揮刀砍了下去——

“敵帥屍體在何處?”我打斷他唾液橫飛的傳奇故事,問。

“啊?在那片山坡上……”他指遠處山坡,,“那當兵的就是從這裡撲上去的。他又指了指靠左側的低窪地帶,我順著這兩點之間看上去,的確是一片屍體。血跡很明顯的畫出了一條粗重的標記。

我順著那處走上去,走了幾步,彎腰,翻起一具屍體,習慣的去看傷痕。卻僵在了那裡。手指無法控制的顫抖著,睜大了眼睛看那屍體。

“你……”我的聲音彷彿在幾里之外傳過來,“你確定是他殺的這些人?”

“啊、這片的,不全是他殺的,起碼大半都是他殺的——”我沒等他說完,轉身去看另外一具屍體。

再一個,又一個。

抬頭看上去,似乎是天火一般怒燒著的血跡,拖滿了整個山坡,快步向前,走到統帥屍體處,看。

那致命的傷痕……

一刀致命,於喉頸。

太熟悉了。這樣的力道,這樣的角度,這樣的速度。恰恰剛好,不多不少,不讓人一下子死不了,也不會把整個腦袋砍下來。

多熟悉。

十年前那場爆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