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衣袍?
摸著那白玉欄杆,上面似乎殘留了他雙手的溫度。他可孤獨?他可不甘?站在此處,無人相伴,有妻妾、有臣民、有敵人……卻孤獨的一無所有麼?
他反覆無常,陰晴不定,又何嘗不是不安,又何嘗不是擔心?
那夜,燦爛煙花下,我傷他多深?他又何其難受?
那瞬間湮滅的煙花下他的面容,最是一片蒼然。
我好狠的心腸。
緊緊抓住欄杆,我抑制不住的顫抖,顫抖還是顫抖。我好狠的心,好冷的血,我只想到藍鈴卻沒有想到過他。我以為他是君主,就不需要我去照顧,我錯了,我錯了錯了……
雙腿無力,跪了下去,頭枕著那份欄杆,冰涼蕭索。我閉上眼睛,酸澀衝擊著眼睛鼻子。
“皇上,”我念他,“皇上。”我喚他,“皇上……”我的君,我的主,我的愛人啊。
回到他的寢宮,他依然未曾醒來。我坐在床邊,握住他的雙手,那手冰涼。我用手捂住,暖溫。看見合併的兩雙手,我有瞬間的失神。可是,多年前就預見的,那手,可是我二人間的最真實的預示?
“陛下……”我輕聲喚他,在無人寂靜的宮殿內。
“陛下。”我輕輕放他的手到嘴邊,細細吻著,閉眼輕問,“陛下,臣愛您,臣……愛您。”
手顫動了一下,我驚喜,抬眼去看他,他已經醒來,緩緩微笑:“朕知道。那日看你在千人的隊伍裡,唯獨你瑟瑟發抖卻毫無懼意……朕就知道了……”他拉我到身前,勾住我的脖子,給了我一個極深長的親吻。
其實……
那時候我也知道了,眼前嘲笑著我的貴族少年,雖然華麗卻一絲一毫的高傲也沒有的時候……我也知道了……
時光匆匆流失,春日裡發芽的鳳凰樹,轉眼在初夏燃燒起最熱烈的花朵,隨風飄落如同火中的鳳凰。接著長出一樹碧綠的葉子,宮女妃子們在樹下的花海撲過蝴蝶,手中的錦扇比那片花海要繁華。隨著秋風飄落枯黃樹葉,孩子們在宮牆外放過風箏,或許有一兩隻偶爾斷線,就拼了命飛向無盡的天空,轉眼消失在人們的眼中,只留下一片失望的哀嘆。
到了……瑞雪瀰漫,大雪積壓在樹枝上的時候,只有張牙舞爪的枯樹枝依然倔強的抓裂著蒼天的灰暗,稍微點燃了活力。
我記得那是第一場雪剛剛塵埃落定的時候。我在正廳裡烤著火,將軍府裡一片喧鬧,那是自公主嫁過來之後第一次如此的熱鬧。
“將軍!將軍!”長成大姑娘的小福在後院喊我,我慌忙開門,看她。
她擦著臉上的汗,咧著嘴,笑得眯起了眼睛,對著我這邊大喊:“夫人生了,生了。雙胞胎,都是男孩。母子平安。”
炮竹在門外飛上了天。
我在屋內,手忙腳亂的抱著兩個孩子。一個哭鬧,一個嬉笑。
“讓讓呀,將軍。”廚房的張大媽清理著房間,笑嘻嘻的,“這孩子真是活潑。將軍好福氣,老天爺都添幾分福氣呢。”
我只抱著孩子,傻氣的笑著,欣喜的不知道如何回答。
“可以了,將軍可以去看夫人了。”裡屋的簾子拉開,我走了進去。藍鈴躺在床上,頭髮盡溼,看著孩子,也笑。
我把孩子湊到她身邊,笑道:“夫人辛苦了。”
她看孩子,一臉的安詳,雖然無力抱起他們,卻已經露出欣慰的笑容:“孩子平安就好。”
“呵呵呵……夫人說的是。你看著倆孩子有趣,一個一讓我抱就哭鬧,一個卻似乎親我親得厲害,不讓我抱就不高興呢。”
她笑我:“怎麼會?都是剛剛出生而已。”
“不是我胡說八道。燁殿下年初剛剛出生的時候,就已經睜開眼睛了呢。”我包好孩子,放在她的身邊,“夫人,你看給孩子起的名字可好。這個……”我頂頂好不容易不再哭得那個孩子的鼻子,頓時他又放聲大哭起來,藍鈴苦笑著打了我一下。
“這個,就叫做,單憶楚。那個,單憶軒。可好?”我笑著捉住她的手。
她愣了一下,不再嬉鬧,垂眼,看那兩個孩子:“將軍,我過門才七個月多一點,就已經生了孩子,外面不知道會怎麼說。”
“無妨無方,夫人不要擔心。”我安慰她,“孩子是早產的。”
她顫動,抬頭問我:“將軍……你……”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只是內疚的看我。
我笑:“既然姓了單,就是我的親生孩子。不能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