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恨不得立刻前去弄解藥的展鵬揚,根本沒有耐性慢慢請求或是說服對方。
危險細眯起雙眼,展鵬揚一步步逼近老大夫,直到將對方孱弱的身子籠罩於自己的黑影下。
「本公子認得你,你是太原城中懷生堂的趙佶仁,如果本公子沒有記錯,你有一個孫子才五歲……」
說到家中的獨苗,老大夫面色一變,又驚又怕地伸手抓住對方衣袖。
「你、你你……想怎樣?」
見到老家夥終於有了反應,展鵬揚俯身冷哼一聲。
一把揪住對方衣襟,口帶威脅,「你給本公子聽好了,本公子要離開數日,在這幾日你就留在這裡好好照顧尊兒,若是他有何閃失,本公子必定要你全家上下死無全屍……連帶你那機靈可愛的小孫子,也要死!」
又驚又怕的趙佶仁,欲哭無淚又無法逃出昇天,唯有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
哼,還算這個老家夥識趣!展鵬揚冷哼一聲。
這才將手中面色比司徒尊更慘白的大夫重重丟在地上。
轉為面對床上昏昏迷迷的司徒尊之時,臉上立刻堆砌起令人雞皮疙瘩掉滿地的情意綿綿。
「尊兒,鵬哥哥去去就回,你再忍耐多幾日!」
伸手抹去床上人兒額頭的薄汗,心中盤算著此地來回毒童子所在的絕情谷,最快的千里馬恐怕也要五日腳程。
他不能再有所耽擱了。
如此想著,展鵬揚不忘回頭再警告了趙佶仁一番,得到了會好好照看的司徒尊的保證後,這才急急忙忙拂袖而去。
展鵬揚一走,腳步聲沿著山道絕於耳邊。
屋內的趙佶仁緩步行至床邊,靜靜看著床上眉目微闔的司徒尊,臉上卑微的怯懦漸漸被一種高深莫測的凝重替代。
幾乎是同一時間──
「屬下救主來遲,令主子受苦,罪該萬死!」
趙佶仁驟然屈膝跪地的舉動,與床上司徒尊緩緩起身的動作,巧妙的同步。
「呵呵,果然是你啊!」
床上的人微微一笑,時間也彷彿停止於這一刻。
「是,屬下來遲了!」
虛弱地看著床前跪地的人,搖了搖頭。
「起來吧。」
「不,屬下等罪該萬死,讓主子受苦了!」仰起頭,趙佶仁滿是皺紋的臉上全是自責。
瞧著恨不得一頭撞死的人,司徒尊十分疲憊的揮揮手,表示無須在意。
其實他心知自己的失蹤,族人們定會瘋狂找尋。
可是,他僅只是抑制毒性已然傾盡全力,實在分身不暇也力有不殆再去知會族人。
不過,他真的沒有想到,在他主動聯絡之前,會有人能找來這裡。
記得,前一刻朦朦朧朧中見到展鵬揚帶來的趙佶仁。
乍然見到袖子上有著不顯眼的月牙暗號,他確實有些意外。
「為何如此扮相,又為何會知曉這裡?」
就知道會有此一問!趙佶仁兩撇山羊鬍微微動了動,皺著眉有點無奈地抬頭。
「當日主子一去不回,我與木頭二人匆匆趕到太原,豈料主子依舊是訊息全無。心急之下,某人就將整個太原城搜了底朝天,可惜不論明察還是暗訪,終究還是無法尋獲主子下落。想來主子應當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以至於……」以容易理解的方式,陳述著找尋他們的主子司徒尊的一點一滴。
當然,某些部分為掩護某人他還是巧妙的而避重就輕了,反正現今瞧主子的模樣,也不會關心他們究竟做了些什麼。
「當時,實在是無可奈何了,我與木頭二人便想著追源溯始,將所有事情逐一分析。思索之下,就覺得嘯劍山莊少莊主展鵬揚十分可疑,於是二人商量著未免打草驚蛇,我們決定化明為暗!」
也正是因為如此,讓他們發現到展鵬揚常常神神秘秘的獨自一人前往天龍山。
而碰巧,近來有許多關於天龍山的是是非非,他就直覺此事並非表面那麼簡單。
「今日,我跟著在展鵬揚身後上山,乍然見到主子確實十分驚異。但當時主子神色有異,我想或許您有所籌謀,所以……我才未有立刻現身。」
漾著一抹蒼白的淡笑,司徒尊靜靜閉目聽著志軒簡單扼要的陳述。
不得不承認,當真萬幸,來人是懂得見機行事,善於隨機應變的志軒。
而當今世上恐怕也唯有志軒,能夠如此洞悉他的心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