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唯獨那雙善於掩飾的鳳眸,依舊像是蒙著薄霧,看不清瞳中所閃爍的光芒所包涵的真意。
「怎麼?可是舊傷復發?」
不知何時站在他面前的司徒尊,絕美的臉上滿是關懷,真實到不帶一絲虛假的情感。
「我沒事!」默默地搖了搖頭。
身體或許已無大礙,可是心又如何?連自己都無法明確回答。
太多理不清的過往在一日之內席捲而來,即便生性淡漠的他亦有些難以接受。
「嗯,我也明白,你一直生長在中原,涉足過多我族中之事以及父輩的過往,反而會讓你覺得難以自處吧……」
幽幽一嘆,對上眉頭緊蹙,稍有露出一絲倦容的俊容,司徒尊破有愧意的輕聲道。
「傲竹,跟著我要去的地方,乃是我一族禁地中的禁地,歷代宮主的陵墓,不宜過多人前往,所以……不便帶同你前往。」漾著為難的表情,司徒尊輕聲說著抱歉。
靜靜凝視著眼前人,明明就在他眼前,卻猶如有著無法跨越的鴻溝。
冷傲竹默然不語,點點頭,表示明白。
其實,自從認識司徒尊,這種難以平復的距離感從未消失。
然而此刻,當一切漸漸揭開面紗之後,他二人似乎變得更為遙遠了。
「我明白,我會在岸上……」
「傲竹,你不是一直很擔心展末年的安危麼?」打斷前言,司徒尊突然話鋒一轉。
聞言,冷傲竹不解地睜大眼眸,盯著搖著玉扇,笑吟吟的司徒尊。
「展末年被軟禁在此去西南面的一個小島上,我會讓馳風陪同你前往,相信由你親自去“搭救”你的展伯伯,應當最為合宜吧!」
短暫的驚訝之後,冷傲竹心中突然有種荒謬的猜想,總覺得,司徒尊似乎是有意支開他。
「展伯伯嗎?」心裡存有許多難以啟齒的疑問,冷傲竹還是點了點頭,「好。」
其實,他並未錯過“南宮”二字。
這個伴隨著殺父之仇的姓氏,幾可瞬間點燃他深埋心底的仇恨。
那些排山倒海而來的恨意,會如洪水猛獸般,頃刻間淹沒他的理智!
可是,思及身為一族之長的司徒尊,大概不會希望族人之間相互廝殺吧……冷傲竹緊握著身側的佩劍,努力壓抑著內心不斷湧現的強烈憎恨。
「那麼,我這便起程,先將展伯伯送回中原也是好事,之前……你姑姑便希望能夠化解中原武林與你、與南海神宮的誤會。」
循著司徒尊手中瑩潤通透的玉扇所指的方向望去,入眼盡是一望無垠的碧海藍天,冷傲竹試探性地開口。
「呵呵,冷少俠,您的那一點俠義為懷的心思,我怎會不懂呢!」
傾身欺近神情極為複雜的冷傲竹,司徒尊鳳眸中蘊涵著深幽地光芒。
「你不必如此拐彎抹角試探,我可以答應你,決不隨意挑起中原與我族間的紛爭,如此一來……冷少俠可滿意?」
相視而笑,莫逆於心。
儘管嘴上想反駁,稱自己早已不是什麼俠。
可是,心卻不自覺地迷失在絢麗奪目的笑顏中……
頃竹吟。58
第五十八章
位於南海以南,四季如春的龍神島,常年高溫且多雨。
越是往內,越多見叢林密集,遮天蓋日的樹木及色彩各異,綺麗美幻的珊瑚群。
然而,沿著蔓藤攀巖,撥開密林翠綠,在島的深處卻有一處奇異特殊之所。
那裡明淨如鏡,迤邐如畫,蒙著一層神秘的詭異淺藍。
「此處便是──碧水寒潭麼?」
當機立斷地改變原本的計劃,目送冷傲竹與馳風上船,對於司徒尊而言,多少算是有些安心。
前一刻,志軒與靳伯的出現,雖然尚算情理之中,因此他不至於太過驚愕,卻也多少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不過,縱使意料之外他都不想做太多的糾纏。
僅只是簡單的詢問了二人來此的理由,原因也可算並不太出奇。
原來……日前與南宮烈同往揚州的家僕書信前來告急。
信中所言,南宮烈在收到一封不知名的密函後,隨即獨自出海,家僕們在沿海守候多時,都不見主人返回的身影。
家僕們有感事有蹊蹺,主人一去無蹤,渺無音訊,眾人心急之下書信通知靳伯。
接獲如此信箋,靳伯自然也是心急如焚,思及與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