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現在的情況,絕不是可以再悠閒傾談,慢慢等待之時,情況有多緊迫,你也很清楚吧?」
曾經想過,司徒麟究竟是用何種眼光,何種目的收留了他們。
也曾想到自己是被利用的,司徒麟姐弟是有目的的。
可是……
為何,當真正面對之時,竟如此苦澀、痛苦。
「我真的不希望……」
在這樣的對話裡,司徒麟似乎是被動的。
緊握著雙拳,任由指甲嵌入掌心,南宮烈卻始終無法放任自己為司徒麟尋找藉口。
「你太心軟了!要成大事,便不可以被一些小節困擾,你身為大月王的後代,大月皇族後裔,怎可如此逃避責任?」
面對司徒瀾的訓斥,司徒麟變得更沈默了。
「麟,你必須要清楚,如此做,絕非為了一己私利。那是為我族、為族人,也可以說是為了先祖們……」
嬌縱的嗓音,不斷提高,迴盪在僻靜地海岸邊。
「難道你還不清楚,繼續放任,會有如何結果?其中的利害,你應當比誰都明白吧!」
司徒瀾喋喋不休地說了半天,司徒麟卻始終沒有再開口。
「麟──!」忍無可忍地司徒瀾大喝一聲。
直到音波徹底消散,司徒麟才緩緩步出樹木的遮擋,幽幽地吐了一句。
「我不想再傷害他。」
「畏首畏尾,可只會造成更多的傷害!」
那些偽善的推搪,已經夠了。
「就算那樣的手段你不喜歡,你覺得有失光彩,但如果不那麼做,你可想過後果……」
痛苦地仰起頭,司徒瀾的話聲中,南宮烈不著痕跡地轉身離開。
真的已經聽夠了,他是如此想的。
但實際上,他恐怕已經無法再冷靜地聽下去。
一想到南宮家世世代代為這樣的主子而送命……
一想到司徒麟救他,收留他都是另有目的,他便無法壓抑心底的恨。
恨的力量越是強烈,心底地另一種未成形的情感便化作越是灼熱的烈火。
想要毀滅,要破壞,想將一切都撕毀,將所有都淹沒。
用力的搖頭,用力去否定這幾年的相處。
凌亂的呼吸,澆不熄忿恨的火焰。
「呃──」
突如其來的頸後一擊,沈重而措手不及。
黑暗,是窒息般的痛楚。
……是誰?被發現了?
睜不開的眼眸,看不清事實真相。
思緒,僅只能停留於此,停留在最後絕望的猜測。
將身心都徹底撕碎的噩夢,陷入深不見底的沼澤……
讓呼吸都變成奢侈。
頃竹吟。60
第六十章
命運再一次輪轉之時,如同上天的戲弄。
思緒停滯於回憶的間隙。
分不清、看不明,幾近恍若隔世。
石門正緩緩開啟。
忽而映入雙眼之人,與懷中冰冷無息的面容交疊重合在一起。
胸口一陣窒息般地揪痛,腳步紮根在原地。
輕輕地闔上雙眼,企圖阻隔眼前的景象。
一片黯然懵光之中,浮現起過往舊事,撩動心絃的清冷麵容,安然睡躺在雙臂之間。
二十年了,二十年……
千百個白晝與黑夜,無數仇恨與思念。
每一個不眠夜裡,每一次醉生夢死,怨懟和痛苦從不曾遠離。
可做夢也沒想到,再次相見,竟會是天人永隔時。
「呀,這倒真是令人意外地會面!」
石門開啟的隆隆聲終於化為蕭靜,一道輕佻凌厲地談笑聲,珠落玉盤般打破沈寂。
上前一步迎上門前,身形隱隱阻隔著去路。
上揚的鳳眸透著幽幽寒光,司徒尊看似漫不經心地打量著佇立眼前的南宮烈。
一動不動的挺拔身姿,自然而然散發著冷傲之氣。
冷魅的目光由上而下,最終停在橫躺在南宮烈懷中的熟悉身影上。
漾著一絲驚訝,笑意都化作凝重。
看著安然如沈睡般橫躺在雙臂間的人,司徒尊的眼中浮現一絲莫名的哀傷。
「……我還是來晚了、呢!」
他確實料到姑姑會有此一著,但始終還是晚了一步!
不過,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