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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視線不由落在地面上有影皆雙的黑色暗影,心底有一股無處宣洩的抑鬱。

自己被隔離在外的感覺並不好受,可是天生的傲骨,又讓他不願委曲求全介入其中。

粗魯地抓起佩劍,打算提早結束這飽受折磨的午後密會。

「南宮公子,要走?」

才剛起身,便聽到司徒麟淡淡地問道。

事實上,他並不是很懂,至少並不覺得司徒麟是那種會隨隨便便讓女子纏上的人。

然而,為何歐陽南兒會成為特殊的?他不想去懂。

「欸?南宮大哥,走了嗎?」

無視司徒麟的問題傲然邁開大步,卻被身後不合時宜,並且有些樂見其成的嗓音喚住步伐。

冷冷地回頭,冷冷地睨向挽著司徒麟的雪白玉手,他清楚的感覺到,自己有些不明所以的憤怒。

大概,是因為眼前的景象。

太過美好的景象,無法否認的美麗,無法逃避的和諧。

美得令人炫目……

重重地吐出一口氣,在司徒麟狹長的鳳眸中閃過一絲詫異的同時,他移開視線。

帶著僅有的傲氣,堅定地轉身,杜絕自己一切奇怪的思緒。

事實上,連他都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麼,憤怒些什麼。

或者,他只是不想臣服於過於美好的事物。

又或者……僅只是膽怯的作祟。

聽見身後的司徒麟似乎呼喚了他好幾聲,腳步始終沒有絲毫停止,逃跑似地的步伐不斷前行。

是的,他是多麼愚蠢。

怎會以為如此美麗的人,渾身散發著耀目光輝的存在,會僅映入他的雙眼?

怎會天真的想要留住那份不屬於他的與世無爭……

不斷自問,不斷自我檢討。

南宮烈加快愚蠢的腳步,想將一切都拋諸身後,心卻依舊愚蠢地渴望著那份平靜與溫暖。

至此之後的數日裡,他為了讓自己更好的認清現實,不斷地躲避著司徒麟。

為了不想將他的名字與司徒麟、歐陽南兒聯絡在一起,他將自己層層地收藏起來。

甚至,比初到南海之時,更深更深地層層包裹起來。

口不能言,卻無法逃開其他侍女們的談論,無法不聽茶餘飯後眾人談論司徒麟他們的事。

避無可避,便一直低著頭,不停地練功。

額頭的汗水與過往的淚水,還有緊握寶劍,磨破的掌心滲出的血水。

一切的一切,全部都為了……

為了……

他不斷追求的,他所渴望的,應當只有──復仇。

他是如此想的,告訴自己必須如此想。

為一度淡薄仇恨而懊惱,為連追求都想要放棄的自己而覺得卑微。

再一次端正了自己的態度,一遍遍地指責自己涼薄。

認清最想要的平和是何物之後,南宮烈將自己徹底流放於勤奮練功,發奮摒除雜念之中。

躲避的日子就在如此自我檢討中不斷流逝,而司徒麟似乎也並不在意他的突然轉變。

這一天,他特地選了一處僻靜無人的樹林海灘,獨自努力練劍。

隱約間,卻傳來意料之外的熟悉嗓音──

「如何?多日相處,麟,你還是堅持己見嗎?」

儘管並不是十分清晰,但順著海風,他依舊可以聽得出是司徒瀾的聲音。

隔著極遠的距離,在樹木遮遮掩掩的縫隙裡,他隱約見到司徒瀾俏麗的身影。

而司徒瀾的對面,地上倒映著修長的人影,本尊卻正好遮擋在樹杆下。

「嗯,我的想法……確實從未變過。」

相當久的沈默後,一句冰冷低吟的話語,令氣氛詭譎地異常壓抑。

從未聽過司徒麟如此近乎冷酷的嗓音,南宮烈只覺得心不自覺地隨之拎起,鼓動猛然狂跳在胸口。

可是,他又不敢妄自接近,深怕一個不小心便被二人發現。

「既然如此,你可曾考慮過,先得到玉玦為上?如此一來,我們的籌碼相對也更多……」

玉玦?

蟠龍玉玦嗎?

耳邊不甚清楚的話語,彷彿正中他心底一直存在的某一猜想。

一陣莫名的痛,因為自己的遠見而割破的心口,渾身如同瞬間被抽乾血液,寒地結冰。

「姐姐,你知道,我並不想如此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