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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有點抖,我心裡覺得好笑,可能他自以為平時打人已經夠狠了,結果和我這個爸爸一比簡直像在撫摸。

接下來我再沒有回過家。其實那也不算家了,沒有爺爺,只有個神經病守在門口踹我肚皮。

其實,如果我能預見我以後的生活,我就會知道,窮盡一生,我再沒能擁有一個真正的家。

寒假的時候鄭樂還給我補課,又給了我一百元。加上之前的一百,我基本沒怎麼用,我在學校吃的飯都是我那個“爸爸”付的錢。

小的時候,我理所當然的認為,我家比鄭家窮我營養不良,我比鄭樂矮小是理所當然的,我比鄭樂矮小,鄭樂照顧我也是理所當然的。後來我又認為謝如玉是我爸爸,他給我付錢是理所當然的。

我長大後,才知道這個世界從來沒有理所當然。

作者有話要說: 簡直忍不住就會越寫越快!噢漏不能這樣!不能又寫成故事梗概!!!!

這兩天在看加繆薩特簡直忍不住就要受影響。但我並不是想寫什麼荒謬啊摔!

☆、第七章

我考了和鄭樂同一所高中。我初三畢業的時候,住進了鄭家。

我覺得我自己就像鄭樂的童養媳。

以前我們院子裡的黃大爺就有一個童養媳。還沒等到黃大爺長大就自己偷吃雞蛋噎死了。

我想我的處境大概還是要比童養媳好的。

鄭樂的爸爸我很小的時候見過。高高大大的一個人,在外面打工賺了錢,就回來做點小生意。他對我很好,我叫他鄭叔叔,鄭叔叔說,以前他和我爸爸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

說起我爸爸現在,他搖搖頭,嘆口氣:“你爸就是死心眼,喜歡上了就是一輩子。世界上哪裡有一輩子的事來呢。你可別像你爸爸,自己毀了,家也毀了。”

我那個爸爸的婆娘自己跑了,鄭叔叔卻是自己把自己的婆娘趕跑的。他又娶了個年輕的。後來生了個妹妹。

他的新老婆姓曹,我叫她曹阿姨。他們的女兒叫鄭愉,比鄭樂小十歲。

鄭樂讓我住進他們家,吃穿住都和他一起,我起初不願意。我怕不習慣,不習慣接受這麼一個大家庭,但是鄭樂堅決不讓我回家和爸爸住,還嚇我說,說不定哪天我就被我那個爸爸踢死了,連屍體長蟲了都不會有人發現。

我最終還是住進了他們家,兩相比較取其優吧。

再說有什麼不習慣的呢,俄國那個陀思妥耶夫斯基不是說嗎,人這種卑鄙的東西,什麼都會習慣的。我覺得住進鄭家的我確實挺卑鄙的,所以我應該會習慣的。

何況人這種卑鄙的東西,不習慣也會假裝習慣,假裝著假裝著就把自己也騙過去了。

鄭叔叔說:“從今以後蕭禾就是我二兒子。”

曹阿姨說:“我要照顧小愉,怕沒有精力來照顧他。”

鄭樂說:“我會照顧他。”

鄭樂看曹阿姨又想說話,就說:“蕭禾花多少錢我有數,以後他出息了會還我的。是吧,二弟。”

我不明白為什麼我爺爺和鄭樂都那麼堅定我會有出息。但我知道我不能拆鄭樂的臺。我點了點頭。

後來我才知道,在這兩個人心中,我有沒有出息都不重要——那只是一個對我好的藉口。

我沒來的時候,鄭叔叔喊鄭樂大兒子,喊鄭愉么女。我來了之後,鄭叔叔叫我老二。鄭樂叫我二弟。鄭愉叫我二哥,曹阿姨叫我蕭禾。

初三畢業那年暑假很熱,我莫名的想起小時候的旱災。就是後院的花都乾死了的那一年。

那年我們都把涼蓆拖到院子裡去睡,晚上大家一起聊天到很晚。除了西家的媳婦東家的女婿,終於有些不一樣的話題了。大家都會哀愁的嘆:還要悶好久喲,該下得雨了喲。

這不是問句,他們知道不會有人回答,所以這是感嘆句,後來時間久了又慢慢變成了陳述句。

我們這些小孩才不懂大人的憂愁,平時天黑了家家戶戶都各自喊孩子回家了。現在我們天黑了還能在一起瘋。最後大人受不了孩子們的鬧騰了,才會把孩子往涼蓆上按,說:“睡了睡了,再鬧龍王都嫌吵了。”一手按著孩子,一手還打著扇。孩子鬧累了,也是粘席就打呼了。

大人們就接著聊天,又是西家的媳婦東家的女婿,又是什麼時候下雨哦。

我和鄭樂嫌床上躺著熱,就像小時候那樣把涼蓆扯到地上睡。

我問:“鄭樂你還記得小時候那年旱災嗎。”

鄭樂說:“記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