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和鄭樂趕了回去。走的時候還說:“你倆都要努力讀書,考個大學給奶奶看。鄭樂你要多照顧禾子。。。。。。”
鄭樂嗷一聲說:“知道啦奶奶!”
第二天是週六,我和他就直接回了家。家裡沒人,估計鄭叔叔還沒回來,曹阿姨帶著鄭愉遛彎去了。我和鄭樂衝了涼,回房間練了會數學題,也就休息了。
黑暗裡感覺到鄭樂翻來覆去半宿,我說:“你烙煎餅呢。”
鄭樂翻過來對著我:“我擔心奶奶。”
我側了個身,平躺下來,看著黑暗中的天花板,我喃喃說:
“有的事情,在發生之前,我會覺得,這太可怕了,這一定不能發生,我承受不起,我會垮掉。”我頓了頓,“結果,那件事,還是發生了,呵。”
鄭樂伸出手來攏住我,身子捱過來蹭了蹭,用行動傳達著安慰的氣息。
我不知為何嗤笑一聲,接著說:“然後我發現,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
我無所謂的笑著,心裡彷彿有種自虐的快感。旁邊的身體卻突然僵硬。感覺到他的變化,我不自覺說出安慰的話:“人大概比想象中堅強。”
鄭樂的頭就挨在我枕頭邊,我感覺他又動了,他湊近我耳朵,我聽見他小聲卻清晰的說:“我希望,能讓你永遠不用堅強。”
笑容凝固在嘴角。眼淚剎那間流了出來。
長大後才知道,笑容不一定是快樂,眼淚不一定是悲傷。
不知道誓言是否一定是永恆?
鄭樂第二天精神狀態好多了。大概我可以充當無差別安慰劑——一個厚臉皮積極活著的孤家寡人。
這沒什麼不好。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鄭樂跟鄭叔叔說:“爸,爺爺奶奶兩個老人在醫院我不放心。”
鄭叔叔點點頭,看向低頭喝粥的曹阿姨。曹阿姨說:“別看我,我去了誰去照看鄭愉?”
鄭愉在一旁懵懂的抬起頭來,不知道為什麼提到她。
鄭樂說:“鄭愉要讀書,又不是嬰兒要你一直奶著她。”
鄭叔叔瞥鄭樂一眼,對曹阿姨說:“你反正要做飯,中午和下午就送點到醫院去,醫院附近的餐館髒的很。”
曹阿姨低聲說:“你也曉得醫院髒得很,萬一我過了病氣回來呢。”
我低頭默默扒飯。果然鄭樂火了:“死不到你你放心。”
鄭叔叔叱責:“沒大沒小!”
鄭樂把筷子放下,坐在那裡不說話。
我小聲說:“鄭叔叔,鄭樂是關心則亂,昨天奶奶他們病房裡有個老人去世了,身邊也沒個人,去了半天了才發現。。。。。。”
鄭叔叔嘆口氣,對著曹阿姨說:“我爸媽也沒幾年了,你也是正兒八經的兒媳婦,就多幸苦下。”
曹阿姨張嘴陰陽怪氣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鄭樂翻個白眼,站起來就回了房。我趕緊扒了幾口飯,也追著鄭樂去了。
鄭樂一邊收拾回學校的東西,一邊說:“她算哪門子的媳婦兒。”
我本來想安慰他幾句,結果嘴裡的飯哽的我要上不下,我狠噎幾下把飯都吞下去。拍著胸口說:“算了算了,好歹都進了你家門了。”
我並不在意他的抱怨,我知道他也就發洩下心中不滿,他討厭那個女人,卻並不恨她。
恨這種奢侈的技能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發動的,恨的前提是要有深厚的感情。
鄭樂對他爸沒有這種深厚的感情。對那個女人更沒有。
不過是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的熟人罷了。討厭就綽綽有餘了,怎會恨呢。
鄭樂說我們回學校吧,我說你決定。於是我倆回了學校,在自習室抱著書裡戰個昏天黑地。鄭奶奶的期待就是鄭樂的興奮劑,連帶著我也被傳染了。
他分明是不想要自己空下來,空下來不會忍不住去擔心鄭奶奶。他又不可能老是去醫院守著鄭奶奶,高三實在是太忙碌。
忙碌二字,在沒經歷過的人看來,只是兩個漢字,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懂這兩個字後面有多少汗水和辛勞。
人就是一個籃球,只有不停的拍,它才會不停的跳,多一分力,才能多跳高一分。如果不去拍他,他就會在沉默中沾染塵埃,在寂靜中慢慢焉下去。
我不明白上帝造人的時候,為什麼要新增那麼多惰性。就像橡皮筋的彈性一樣,不拉就收,簡直是一種本能。人可以在一天之內習慣懶惰,卻要用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