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驁一直站在觀戰臺上,遙看著戰場。戰場上斷劍殘垣,屍橫遍野,古驁知道——這是雍馳最後的反撲了。雍馳一直不是一個甘於命運的人,但很不巧,他古驁也是。這一天,古驁已經清晰地明瞭,他贏了。
這場曠日持久,從他見到雍馳的第一日起,就在他們兩人之間發生的戰爭,他贏了。
這一刻,古驁忽然想起了許多許多年前,雍馳邀他上上京城樓看城防,以高官厚祿相許時,嘴角那戲謔的笑。
雍馳那時真年輕,也真俊美,意氣風發,名滿四海,好像要把整個天下都席捲入他鮮紅的戰袍中。
那年往昔,少年風華正茂,可歲月崢嶸,曾經指點江山的激昂,終於寥落成兵敗的悲歌。
在這一刻,古驁忽然明白了,雍馳也有竭力用信念守護的東西,因為他在明知會敗時,仍然最後一搏,也許自己心中的毫無意義,卻是雍馳給自己最初夢想的祭奠。
可古驁同時也明白,漢軍會毫不留情地,將雍馳所有一切視若珍寶的東西都通通碾碎——因為在他古驁看來,那些從來一文不值。
屠戮到了最後,虎賁的殘軍一次又一次地發起衝鋒,可他們沒有一個人能衝破包圍。
上京已死。
連呼吸的最後一點脈搏都被掐斷。
這座曾經寄託了無數繁華綺夢,無數功名富貴,無數雕欄畫棟的巍峨高聳的上京——死了。綺夢夢碎了,
富貴成煙雲,
玉砌原來不過是金粉骷髏,
絲毫沒有增添它保衛自己的能力。
相反,曾經屬於它的榮光束縛了它,讓它墮落、沉淪,今日,它必將成為一座死城。
虞君樊指揮著漢軍騎兵,如驅逐喪家之犬般,驅逐著潰敗的奮武軍,戲弄著已有死志的虎賁。太陽落下山的時候,飛蛾終於完成了它最後耀眼而絢爛的奮力一撲,終仍然不得不向甕城退去。
虞君樊仰起頭,卻見上京/東門遲遲沒有關上,這時城樓上忽然發生了械鬥,一個虎賁副將和幾個校尉從城樓上摔下……
虞君樊剎那間舉起令旗,漢軍虎豹騎聞風而動,向上京/東門衝了去……
上京,這個為抵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