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握住虞君樊的手,隨即拿開了,站起身:“快起吧。”他穿好了鎧甲,穿好了馬靴,走到榻前:“今天我的血是冷的,因為它要去戰場,靜能生智。”說著古驁抬起手,頓了一頓,還是摸了摸虞君樊的發:“你總是能溫暖我,可看見你,我便貪戀安然靜好。所以今日我不留你在身邊,我現在便去左軍,中軍交給你了。”
虞君樊怔了怔:“你昨日不是都佈置好了?何必親去……畢竟你病著。”虞君樊一邊說,一邊穿好了鎧甲,拉住古驁。
古驁道:“雍馳先去鉅鹿而不先留營地,我有不好的預感,並非是聯結世家那麼簡單。我在左軍,能隨機應變。你在中軍策應,還是按我們之前商量好的。”
“可……”虞君樊有些擔憂地看著古驁沒有血色的臉。
“虞太守,”古驁將虞君樊的手指開啟,“今日你也不要陪著本王了,這樣的戰場,百年難遇,你該騎著你的馬,不要顧忌任何人。”
虞君樊終於點了點頭:“是。”
古驁消失在尚未破曉的夜中,幾名虞家暗曲立即跟上護衛,古驁在帳前召集親兵,便向左軍而去了。
而戰場的另一邊,田榕帶著典彪,廖清輝率領虎豹騎,兵分兩路,連夜趕到了濟北郡城。廖清輝率領的虎豹騎,卻在黎明時分的濟北郡城之外,恰巧遭遇了雍馳點將的那兩萬虎賁。廖清輝早與虎賁交手多次,冤家聚頭,分外眼紅,立即便在濟北偏鄙處交上了手。交手的戰報送到古驁手中時,古驁剛到了左軍之中。
田榕與典彪一行,趁亂叩開了濟北城門,求見濟北王。田榕在王府廳中來回踱步,整理自己的將要言說的思緒。典彪則將自己打扮成尋常軍士,帶著人,遠遠地守在外面。
這時廳中來了一個老者,他掌著一柄燭火,身後跟著四個學子,恭恭敬敬,亦步亦趨。老者來到田榕身前,田榕這才轉過身來,那人喚了一聲:“榕兒,為師好久不見你了。”
田榕睜大了眼睛,只見燭火照耀在他的臉上,顯出尖嘴猴腮的輪廓,只有頭髮花白,目光中盡是滄桑。
“師……師父……”田榕退了一步,背上冒出了冷汗。
典彪察覺出不對來,便往內裡看,田榕忽然大叫了一聲:“快跑!”
話音未落,廳中忽然冒出了無數刀斧手,田榕也被幾個人按倒了,田榕扭曲著臉:“原來濟北王已經投了朝廷,嘿嘿,算我白來一趟!師兄,嘶——好重的手,我的胳膊要斷了!”
“少廢話!”按住田榕的人說。
這時那些刀斧手早直奔著田榕所帶的衛兵而去,一時間火把照亮了天空!暗色中典彪拔腿狂奔,他吹著口哨,一匹駿馬馳至,典彪在混亂中抓起一個攻擊近身的敵人把他扔上馬,自己則滾落在旁邊的草叢裡。一時間萬箭齊發,他的馬和馬上的人像刺蝟一般跌進了血泊裡。
趁著昏暗,典彪沿著牆角,鑽進了王府的窄門內。門後一個湊著門縫看稀奇的小廝要剛要尖叫,典彪便利落地捂住他的嘴,割開了他的喉嚨。血順著典彪的指縫留下來,典彪把那小廝拖入了柴房中。
而在大廳之上,田榕早已被綁起,蕭先生緩緩地走在田榕身前,足音迴響:“榕兒,當初你在潁川,為何要棄為師而去?”
田榕的聲音發顫:“我……我……我沒有棄師父而去……我在行軍的時候走散了……”
“啪”的一聲,田榕被師兄抽了一個耳光:“撒謊!”
蕭先生道:“當年,皇上令我說服廖家父子歸降,便是一個連環計,誅呂謀忠,殲漢中軍,從此天下便大定。若不是你透風報信,放走了古驁,哪裡有今日的漢王?皇上早一了天下,哪裡有今日四海之亂?你毀了為師名垂青史的機會。你說你愛富貴,為師給了你富貴,到頭來,是你自己不要,那便怪不得為師了。”
田榕小心翼翼地道:“師父……我是不是拖累你了?是不是因我走失,皇上責罰了你……”還未說完,田榕身上便受了一拳,他師兄道:“責罰?你把朝廷的命令當做兒戲麼?師父被……”
“不要說了!”蕭先生斥道。隨即他對田榕嘿嘿地笑道:“雖然朝廷明面上封了我官職,可箇中辛苦,不是你這個這些年花天酒地人能明白的。”
田榕流出淚來:“師父……我願意將功折罪。”
蕭先生一擺手:“有你的機會將功折罪。”又道:“先把他關起來。”
田榕的幾個師兄道:“是!”
田榕被帶到了王府中一處看守甚嚴的閣樓內,門啪的一聲關上了。田榕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