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被綁縛的身子四望,卻發現囚籠中自己並不是一個人,他驚道:“王世子,您怎麼在這兒?”
濟北王世子也看著田榕,他倒是沒有被綁縛的,只是一個人坐在桌前,他警惕地問:“你是誰?”
田榕道:“我是漢王的使者。”
濟北王世子唰地站起身,望了望窗外,低聲道:“你可有信物?”
田榕道:“我隨身帶的印鑑與信箋都被收走了。但漢王有一封給濟北王的信,我縫在連襟裡,他們沒發現,你若有小刀,便可以取出來。我叫田榕,是漢王帳下……”
濟北王世子擺了擺手,打斷道:“我知道你。”說著他走上前來,給田榕鬆了綁,“你是漢王說客,當年平戎地,便是你慫恿女戎王自立。”
“世子認得我?”
“我不認得你,只是我聽人說,你長得白皙,臉龐圓潤,臉上還有酒窩,可不是麼?我現在手中沒有利物,取不出那封信。你告訴我,漢王是怎麼說的?”
田榕把古驁信中的內容複述了一遍,濟北王世子不語。田榕問:“世子您怎麼在這裡?”
他苦笑道:“我失寵了。之前一直是我力勸我父親引漢拒雍,父親知道雍馳此人難以為伍,若是臣服,怕是也要像鉅鹿郡那般交出兵甲糧倉才罷休。雍馳練的虎賁十分驍勇,周圍郡縣的部曲都不是他的對手,他有騎兵呢。而漢王對濟北也無覬覦之心,還曾是我族叔簡璞的弟子,所以父親便答應割地。可是我沒想到,濟北三城改制的事,父親還是大怒。後來蕭先生來了,他那個人,巧舌如簧,顛倒黑白,我父親也拗不過族中重壓,又聽信了蕭先生之言,所以已經率濟北歸降朝廷了。”
田榕的臉上還有淚痕,這時眼睛卻亮亮:“那為何雍馳仍然派兵在濟北城外與漢軍交戰?彷彿爭奪濟北?濟北也無虎賁進駐罷?而且我聽說……濟北許多世家長老都跑到御前哭訴……”
濟北王世子愣了一下:“……我不知道,還有這事?父親已經歸降了朝廷。他們關我在這裡,便說是怕我走漏訊息……”
田榕“呀……”了一聲:“糟了!他們怕是要以濟北做局,引漢王入甕……!”
☆、第205章 (捉蟲)
太陽昇了起來,光輝灑滿了北地的原野。漢軍中軍大營撒酒祭天,陣前斬了百名虎賁的俘虜壯行,討伐雍馳的檄文更是傳遍天下。
而此時,廖清輝的虎豹騎與虎賁,在濟北城外已分出了勝負。虎賁的殘兵只剩五千人,退回鉅鹿,在京畿之地的大營晨間出兵奮武軍五萬,威懾濟北。廖清輝心道:“雍馳剛至於北,不入上京,卻入鉅鹿,濟北便成了此局重中之重。得濟北者,便能連子。因此漢王才將虎豹騎予我,領我守在濟北城外。便如楔子,嵌入局中。”
古驁騎在馬上,身後是十萬帶甲的漢軍騎兵,在距離鉅鹿不過十里的地方,遙望著鉅鹿郡城。
“廖將軍那邊戰況如何?”古驁問道。
“尚未得報!”
“再探。”
“是!”
“報!廖將軍得勝!”
正在這時,地平線的遠方出現一陣沙塵,馬蹄聲也紛紛落落響起,遠處轍亂旗靡,正是被虎豹騎擊潰的虎賁軍隊,向鉅鹿方向潰敗而來。古驁立在軍中戰車之上,立即點將截擊。虎賁本就隊亂,這時忽然在撤退的路途上遭遇漢軍左軍,隨即潰散急撤。
鉅鹿城中亦早得報,雍馳立即以城外之虎賁與奮武軍七萬出動,支援從濟北撤下的虎賁殘軍。不久便與古驁所在之漢軍北軍遙遙相峙,虎賁敗軍急急撤入己陣內。虎賁中軍立即調精銳騎兵在最前抵禦,其後由奮武擺開八角戰型,寸步不讓;而對於漢軍而言,此處無給予騎兵衝擊之平野,後面便是鉅鹿城牆阻隔。虎賁有鉅鹿城為依託,一時間,城上箭雨紛飛,一齊射向漢軍……漢軍只好止步,遙望虎賁。對峙之局,一時間無人打破。
“報——漢王!田先生有信!”
有暗曲在身後道。古驁接過,見田榕之字墨跡新幹,信中言說,濟北王已答應歸附漢王,邀漢王入城中會盟。古驁略一思忖,便從左軍中點兵一萬,向濟北趕去。
***
雍馳在帥帳中,聽著斥候之報,聽罷對心腹諸將笑道:“沒想到古驁就在漢軍左軍之中,這會兒他已得了信,向濟北去了。”
其中一虎賁將領上前一步:“皇上,諸世家調集部曲已畢,至於各關隘處,只等古驁入濟北郡城便開關而出,這次任他是插翅也難逃了!”
另一幕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