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君樊不言,古驁看著他的背影,跟在他身後,虞君樊卻並沒有停下腳步。
山間崎嶇,足下碎石嶙峋,古驁故意被絆了一下,叫道:“哎喲……”虞君樊果然轉身趕了過來,俯身扶起古驁道:“……怎麼樣?”
古驁笑了出來,一把抓住了虞君樊的手:“我就知道你會回來扶我。”
“……”
古驁笑望著虞君樊。天色暗了下來,虞君樊垂了眼睛,黯色將他身上的氣質收斂得更為雋致,他將古驁扶起,輕聲道:“……適才也是……多危險,你就這樣兒戲。漢王千金之軀,你若傷著了,我哪裡受得起。”
古驁道:“你我之間,何必稱王?你說,那日在雲山腳下湖畔,便把我做了知己。”
虞君樊抬眸看著古驁,暮色漸漸沉靄,那眼神落在古驁胸中,心口不由得微微一蕩。古驁道:“我今夜不想回王府了,我想與你在一起,我們喝酒賞月,好不好?”
虞君樊移開了目光,望向了別處:“我去問問,他們帶酒了沒有。”
虞君樊說得便是等在山下的隨從一等了,兩人拾了樹枝生了火,望見了焰光,果然不一會兒就有部隨上山道:“漢王,虞太守,有何吩咐?”
古驁道:“有酒麼?”
“不僅有酒,兄弟們在山下還打了兔子,野豬。”
虞君樊道:“既然如此,都送上來一些。是什麼酒?”
那人道:“都是兄弟們隨身帶的酒,有鳳酒,有桂花酒。”
虞君樊道:“拿上來罷。”
“是。”
過了不一會兒,山下隨從眾人,不僅送了酒與獵物上了半山腰,還為古驁與虞君樊在四周點了火把,把獵物都剝了皮穿好了,又架好了烤架,這才離開了。
古驁在虞君樊身邊坐下,見火焰躍動在他靜謐的瞳仁裡,微笑道:“冷麼?”
虞君樊指了指面前的火堆,道:“有火。”
古驁道:“你若是冷,可以坐得離我近些。”
兩人各自拿了食物燒烤,古驁時不時地看著虞君樊,這時一陣燒焦的味道竄入鼻端,虞君樊忙移開了簡易燒烤木架上的野兔,自己怎麼就分心了呢。古驁的笑聲從身後傳來,酒香蔓延,古驁遞在虞君樊面前一杯酒。
虞君樊接過了,古驁臉上還掛著笑意,映襯的火焰光中,顯得繽紛熱烈,似乎在嘲笑那隻被烤焦的野兔,古驁道:“我敬你一杯。”
“為何敬我?總得有個由頭。”虞君樊發覺,自己好像也被古驁滑舌了起來。
古驁想了想,道:“今天是個好日子,所以我敬你。”
“為什麼今天是個好日子?”
古驁笑道:“反正今天就是。”
火光噼裡啪啦地響著,兩人你一杯,我一飲,很快便有酣意,虞君樊發現古驁今日醉的特別快,倒與之前兩人共飲時的酒量大不相同,古驁坐在身邊,耍賴似地靠在了虞君樊身上。虞君樊問道:“今天酒量怎麼這麼淺?還說要陪我賞月……”
古驁忽然身體一滑,頭枕在了虞君樊的腿上,望月道:“酒不醉人,人自醉。”
等虞君樊回過神的時候,古驁已經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虞君樊嘆了口氣,拿起旁邊的大衣,小心翼翼地給古驁蓋上了。
古驁再次睜開眼睛,只看見漫天的繁星,身下柔軟,他微微地動了一動,卻見虞君樊低下頭來,輕聲問道:“醒啦?”
古驁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虞君樊的發,虞君樊道:“醒了就起來罷。”
“喔!”古驁從虞君樊的腿上撐起了身子,道:“我睡了很久?”
“還好,就一會兒。”虞君樊道。
“我睡著的時候,你在幹什麼?”
虞君樊笑了笑:“看看星星,看看你。”
古驁心中一動,忽然湊上前去,吻了一下虞君樊的頰邊,虞君樊眨了眨眼睛,隨即目光如水地看著古驁。
古驁只感到小腹中一團火焰倏然躥高,脊背上一陣戰慄酥麻,有什麼東西纏繞住了他的心。
虞君樊卻推開古驁站起了身,道:“……今天也晚了,秋高露重,這火焰也快熄了,不如下山吧。”
古驁好不容易平復了胸口的起伏,終於道:“……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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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古驁帶著侍從與虞君樊告別,一路趁著月色,回到了漢王府,剛進了門內,卻有門人匆匆報說:“懷公子在堂上,等了很久了。”
古驁將馬鞭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