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裡。我和他說了採購戰馬的事情,並且在地圖上給他指出了那片草原的位置。他盯著那片廣袤的區域,輕聲問道:“這也是我的國土嗎?”
“一部分是,另一部分是亂冢國的。”
“這片草地很漂亮,實在不應該分成兩部分。”他隨口說了一句,然後又說:“我在儷都整日都很閒,不如隨你一起去玩玩。”
他既說出了這番話,儷都上下是沒有人敢反對的。第二日我收拾了行裝,又挑選了幾個一流的侍衛,扮作普通客商的打扮,與晚思一起朝西而行。
一路上風餐露宿,幾天之後就到了目的地。這是一個以販馬出名的小鎮。還未靠近時,我們在馬車上就聞到一股牲畜的氣味,遠遠望去,整個小鎮被灰色的陰影包圍著,走近時,才發現那是成千上萬的馬匹。現在正是新馬上市的季節,全國各地的馬商雲集在此。稍微像樣一點的客棧都訂滿了,我們只好在一家簡陋的大車鋪裡投宿。
這裡的房間潮溼而骯髒,裡面是有一張寬而巨大的炕,供幾十人在上面睡。我和那些侍衛自然不挑剔,但是晚思是萬萬不能睡在這種地方的。我與那店鋪老闆商量,說盡了好話,總算用十倍的房錢換了一間單人房。忙完了這些,我叫了一盆土豆燉牛肉,一盆米飯,與眾侍衛一起坐下吃飯。
剛拿起筷子,我忽然想起晚思不見了,急忙走出去,才見到他正蹲在廊下,手裡抱著一隻剛滿月的土狗玩,還把手裡的糖果餵給它。
“少爺,過來吃飯。”
他哦了一聲,走進屋裡吃了幾塊土豆,又夾了肉放到碗裡,捧著碗出去玩了。
吃過飯,我帶著幾個侍衛出去,馬市上人聲鼎沸,我找到個專門出售戰馬的馬販,他身邊只帶了十幾匹馬作為樣品,其餘的馬在不遠處的草原上,我一面相馬,一面同他交談。
“若是平常年代,這樣好的馬哪能輪到我們去販賣。”馬販籠著袖子說道:“如今陳留國內戰,三面稱王,戰馬就成了稀缺資源了。”他很聰明地沒有打聽我的來歷,而是一個勁地誇讚自己的馬駒如何健壯優良。
“像這樣的馬,老闆家中還有多少?”
“足有兩千匹。”他得意地說、
“這麼多?不會是賣不出去的吧。”我疑惑道。
“胡說,上午還有一個公子在我這裡預訂了一千匹,如今正在我家中挑馬,你若不信,只管跟我來看就是。”
我心中一動,立刻點頭答應了,那馬販將攤子交給旁邊的夥計,自己跨上馬在前面帶路,我則與侍衛們打馬在後面跟著。
馬販的家是一個低矮的帳篷,帳篷外面是一望無際的草原以及灰濛濛的馬群。
尚未走近時,迎面見到一群體格健壯的年輕男子,瞧他們騎馬的身姿,應該是征戰多年。我立刻挺直身板,警惕起來。
馬販高聲喊道:“公子,看的怎麼樣了?”
那群人最前面的是一個面容嚴肅、眼神銳利的年輕的男人,他只是點點頭,便策馬而去,旁邊的跟班拋給馬販一袋錢,喊道:“明日來取馬。”便宛如疾風驟雨般離去,路上揚起一陣煙塵。
馬販望著他們的背影,讚歎不已,又對我翹起大拇指,咂舌道:“剛才這位,瞧那通身的風度氣派,少說也是個將軍,我行走江湖這麼多年,像他那樣的青年俊才,算是極少見的。”
我聽了這話,就含笑看著他:“那麼老闆來幫我相相面,我是做什麼的?”
“你麼……”他仰著臉想了一會兒,笑道:“你以前是個教書先生嗎?”
“不是。”我有點鬱悶。
“那麼就是個富家少爺。”他見我臉色不好,安慰道:“不過,像您這樣脾氣好,斯文有禮的富家少爺,也是極少見的……”
“夠了!”我擺手道:“別說了,趕路!”
在馬販那裡訂購了一千多匹戰馬,回到客棧裡,已經天黑了,我在大堂裡吃過飯,又找店老闆尋來木桶,在後院的井裡打水洗澡。幸好現在是春末,洗涼水澡也不至於感冒。回到房間時,幾個侍衛正盤坐在床上玩牌,見我進來,笑著回稟道:“殷祭酒,陛下叫您到他房裡睡。”
“這是怎麼說的。”
“這個客棧魚龍混雜,陛下是萬金之軀,一個人在房裡睡不安全。我們這些黑眉烏嘴的,給陛下守夜只怕會驚擾了他。”幾人說笑了一會兒,又低頭玩牌。
這段時間晚思一直不怎麼搭理我,只是不知道他今夜怎麼又忽然叫我過去。
走進他的房間,我見他正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