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疼痛到了極致,我將所有的侍衛全都罵走,掙扎著回到內室,不斷地用疼撞擊牆壁,希望用暈倒來逃避這種疼痛。
不知道什麼時候九重從外面衝進來,他將正在地上翻滾扭曲的我抱起來,我抹掉眼簾上的血,看見九重的樣子,劇烈的疼痛中升起一股怒火,我甩手給他了一個耳光,咆哮道:“混賬!你們是一夥的!”我喘息了一陣,咬牙切齒地說:“等我回了都城、回了都城,我要把你們全部殺乾淨!司徒家族、亂冢國王族。還有你!”
九重的手頓了一下,將我放在床上,起身拿過毛巾擦拭我額頭和臉上的血跡,待看清了我的臉,他怔了一下,像是也被嚇住了。
我心中一痛,掙扎著撲到他的懷裡,哭喊道:“九重,我後悔了,我不要變成這個樣子,你救救我,我好疼啊,我要喘不過氣了。”
“陛下,”九重攥緊我的手指,聲音很嚴厲:“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你還想回頭嗎?我是有解藥的,可是你要想清楚,服了解藥,你之前的苦可都白吃了,而你將再也出不去了。”
我沉默了一會兒,將臉埋在他懷裡,半晌哽咽著小聲說:“我捱得住。”
外面傳來沉穩的腳步聲,九重立刻推開我站起來,用棉被將我蓋住,低聲說:“南宮過來了,別讓他看到你現在的樣子。”
我哦了一聲,面朝牆壁睡下。
九重走出去,外面傳來南宮子辛驚訝憤怒地聲音:“誰打你了!?”
九重輕聲解釋了幾句,南宮子辛卻氣憤憤地要闖進來,我緊張地握起了拳頭。南宮子辛顯然是被九重攔住了腳步。兩人爭執了幾句,南宮子辛只得狠狠地拍了幾下門,在外面高聲說:“陳留王,我知道你一向任性,卻想不到你根本不通人心。九重待你何等情深意重,你卻僅僅將他當做奴才,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你根本不配他對你這麼好……”下面的話沒有說完,大概是被九重拖走了。
我無暇思索南宮子辛的話,只覺得身體的疼痛已經達到了極致,大腦裡一時缺氧,徹底暈了過去。
第十天醒來,身上的疼痛完全消失了,我掀開棉被,原本修長光滑的雙腿現在變得扭曲醜陋,上面佈滿了醜陋的蠍紋,上半身也是如此,脊柱嚴重彎曲,只能佝僂著走路,烏黑的頭髮脫落下來,頭上盡是斑禿。
我下床穿衣服,那些漂亮華麗的衣服對於我這種矮小扭曲的身子來說太不適合了。我走到梳妝鏡前,閉著眼睛拿起木凳,將鏡子砸的粉碎。
門被開啟一條縫,九重閃身進來,手裡拿著一沓灰色的骯髒衣服,正是那個廚師的。他看了我一眼,並不說話,將衣服遞給我,低聲問:“你準備得怎麼樣?”
我點頭,低頭換衣服,這十天腦子裡一直在演習這個廚師的行動神態,就算不能十分相像,也有j□j分了。
“那個男人已經被我藏起來了。一時半會兒別人發現不了,你見機行事。”九重說完,就要離開。
“九重,對不起。”我忽然開口道。
九重一手放在門上,有些詫異地轉過身,湛藍的眼睛裡滿是困惑。
“我脾氣不好,但是,我沒有把你當成奴才。等我回到都城,我一定接你回去。我會對你好的。”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九重似乎有些錯愕,張開嘴似乎想要說什麼,半晌低聲說:“陛下,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嗎?”
我困惑地看著他,繼而堅定地說:“你告訴我,我會給你的。”
“算了。”九重搖了搖頭,又恢復了之前的溫柔平靜,抬手按了一下我的腦袋:“藥性會持續三個月,司徒逆知道你逃出去後,一定會調動所有人力找你。你要在這三個月裡,確保自己到達一個安全的地方。明白嗎?”
我點頭,心想三個月的時間足夠我到達都城了。
然後我邁著遲緩的步伐走進廚房,此時正是上午,廚房炊煙剛熄,侍衛們遠遠地聚在一起閒聊。我熟練地從井中汲水,但是一桶水對於我來說實在太重了,我只得打了半桶水,搖搖晃晃地將水缸灌滿。然後蹲在柴房劈劈柴。
一個時辰後,整個梧桐山莊驚現爆炸性的訊息:陳留王忽然消失,房中只留了一面破碎的鏡子。
所有的侍衛都陷入了惶恐不安,連南宮子辛也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他顯然是擔心無法和司徒逆交差。
然而南宮子辛並沒有自亂陣腳,在山莊檢視一番後,他並沒有下令讓侍衛們去山上搜尋,而是緊閉了大門,將所有人聚在大廳裡,另外派幾個親信侍衛對整個山莊展開地毯式搜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