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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某個營帳外見到了殷南梧,他一身藍色的束腰長袍,十分儒雅風流,若不是我見過他執刀的樣子,定然會以為這是某位飽讀詩書的翩翩公子。
此時殷南梧正在訓斥苦兒,雖然聽不清他說什麼,但是神態很兇。苦兒那麼頑劣的男孩子,此時嚇得低頭彎腰,一聲都不吱,偶爾用袖子抹一下臉,竟是被罵哭了。
我想他們主僕間的私事,外人不好干預,就調轉了方向離開,迎面見著野狐,我定住腳步,心裡叫苦不迭,今天根本就不該出來。
野狐遠遠地站住,跪下行了禮,然後站起來,垂手而立,笑道:“幾日不見陛下了。”
我點點頭,朝前走。野狐宛如侍從一般跟在我的右後方,陪著小心,說:“各營的弟兄們都在談論新的軍法。”
我知他在探我口風,於是不緊不慢地說:“那是我和殷祭酒一起制定的。”
“殷祭酒……”他猶猶豫豫地說:“他倒是個有本事的,我聽其他人說,他和陛下住在一個府裡,也不知是什麼來歷?”
我望著遠處的景色,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問道:“殷祭酒剛才在帳外訓斥家童,是為了什麼,你知道嗎?”
野狐眼神有些躲閃,停了一會兒才小聲說:“不是什麼大事,我和那孩子多說了兩句話,被他看見,就黑著臉領走了。”他有些不滿地說:“我雖然出身卑微,卻也沒做過什麼苟且的事情,和他家奴才說兩句話怎麼了,難道會辱沒他家門楣?”
我心知殷南梧不是看中門第身份的俗人,恐怕是因為野狐的名聲不好所以不待見他,不過這些話也不好對他挑明,只胡亂安撫了幾句就算了。
當天晚上,陸敬初上書,請求帶領五萬兵馬東征,剷除殷昭勢力,奪回舊都。此時距離殷南梧那封和談的信發出去已經半個月了,我也有些心焦和氣惱,這個老傢伙是給臉不要臉,先把他打老實了,大概他就肯坐到談判桌上了。於是決定挑個黃道吉日,誓師東征。
談論這些事情的時候,除了殷南梧,文臣武將都在。我心知他在的話必然反對,所以沒有派人催他來。散會之後,剛走出議事廳,殷南梧神色慌張地闖進來。我從未見他露出這種神情,因此緊張地問他怎麼了。
“苦兒不見了,”他焦躁地說:“我白天說了他一句,他就賭氣走了。他在這裡不識路,我以為晚上自然會回來,誰知現在還沒見著他人影。”
這個時候其他人都走了,我安慰他道:“大概是偷跑回去了吧,你別急,我派一個騎兵快馬趕到你家裡,看他回去沒。”
殷南梧在房中來回踱步,拳頭握緊又放下,說道:“苦兒他並不是胡鬧的人,他就算要走,也不會不留個口信。”
“那,我找幾個精細的侍衛在府裡找找吧。”我說,現在已是深夜,若是調動所有人力去尋找一個家童,別人未免心中生怨。
殷南梧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才神色不安地說:“我白天見那個土匪頭子逗引苦兒,就上去訓了幾句。”他遲疑了一會兒說:“我擔心那人心懷怨恨,報復在苦兒身上。”
“不會的。”我心中一驚,失聲道。
“我也是瞎猜。”殷南梧嘆口氣:“也許他躲在府裡某個房間睡著了,我再去找找吧。”說完,他邁開步子走出去。
我有些心神不寧,卻沒有法子,只好去找陸敬初。他聽了我的敘述,臉色凝重起來:“這種事情,可大可小,說不得就是一條人命。”
“那……那怎麼辦?”
“派一隊人馬在城裡各處尋找。另外我親自到城外的軍營裡,只說軍隊裡混入了奸細,各營隊緊急集合,交換營帳檢查內務,若是那孩子真在軍營裡,料想行兇之人還來不及轉移走。若是不在,就算了,全軍的人也不會對殷南梧心生毀謗。”
“這方法很周全。”我高興地說,然後又催促陸敬初趕緊走。
府裡城中都找遍了,都不見苦兒的身影。殷南梧和我只得焦急地等待軍營的訊息。
“也許他真的回家了。”我安慰他。
“也許吧。”殷南梧神色有些悽然,過了一會說道:“他過幾日就成親了。這個孩子,打小過的就是苦日子,被人買來買去,他自己倒不覺得苦,整天樂呵呵的,傻小子一個。”
我默然無語,不知道如何解勸。
“找到了…………找到了!陛下,殷祭酒。”一個小兵在外面一疊聲地喊叫。
我和殷南梧同時站起來跑出去,卻只見到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