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與赤裸裸的佔有慾望。
“經歷了那麼多,我已不願再騙自己。我想得到岑郎,想要像現在這樣,獨自佔有岑郎……其實從開始到現在,都只是這樣而已。”
“人的本性就是這樣,我也不例外。如果不是想要得到,怎會付出?既然岑郎不願給,那麼只有我向岑郎索要,索要岑郎欠了我的東西。”
飛泓身體僵直,眼眸大睜,喉頭咯咯作響,恐懼到忘記了哭泣。
一開始,飛泓便看錯了斐兒。
斐兒不是養在溫室中,任人賞玩的無害花朵……而是獸。
是有著美麗皮相,卻長著利齒尖牙,會獵食、會撕咬,來去絕決,野性未馴的獸。
……
似這般,斐兒與飛泓不知糾纏了多久,忽聽到門外有人誦了一聲道號。
聲音並不大,卻無比清晰的傳入飛泓耳中。
忽然間,散了架般的疼痛身體有了些力氣。飛泓側過頭,看到清虛觀的老道士推開書房正門。
“該死!”
斐兒咒罵一聲,撤出飛泓的身體,直起腰,望著站在書房門前老道冷笑:“道長來此,究竟為何?”
“貧道是來規勸於你的。”老道士垂首低眉,朝斐兒欠身微微一躬,“勸你放開胸中執念,放開愛怨情仇,轉生輪迴。”
“道長是來收我的麼?”斐兒眉眼彎彎,笑得妖媚橫生,十指撫著飛泓枯瘦面頰,“只可惜,只可惜這人欠著我的……我要帶他走,就算是道長,恐怕也拿我沒有辦法。”
“……還不夠嗎?”老道士輕輕嘆口氣,與斐兒對視的目光中全是通透清明,“你心中的苦,還不夠嗎?”
斐兒慢慢不再笑。
“他這個人,你應該最清楚不過。你對他好,他不會感激你的好,不會因此而愛上你……你逼迫於他,也得不到你真正想要的東西。”
“斐兒,你只要這樣得到他就可以了嗎?你縱然要了他的命,索了債,又要到哪裡去呢?哪裡是你安寧的歸處呢?你們之間,既已許下永遠,怕是在你放手之前,要糾纏到地老天荒,今世乃至輪迴,永無止境。”
“既然事情已經無可挽回,放下忘記這一切,重新開始,對你來說才是最好的……索債索債,欠債的人固然要還,索債的人也難免痛苦,難免付出代價。若你執意如此,到最後痛苦的人仍是你自己。”
老道士又嘆一聲:“當然,此事貧道無法干涉……只要你問問你自己的心,該何去何從。”
斐兒聽了老道的話,沈默半晌,終於悽然一笑,淚水從眼中滑落:“多謝道長。不過,斐兒已無法回頭。”
情之一字,是世間最深的執念,讓人成賢成聖,也讓人成妖成魔。
“總之,這些時來,我與岑郎給道長添麻煩了。”斐兒抱著飛泓,朝老道士微微頓首,“不過道長放心,從今往後再不會了……斐兒就此別過。”
話音剛落,只見飛泓與斐兒的周圍,一株株碩大無朋,枝葉肥厚的文殊蘭自青石板中鑽出,濃郁的香氣四處溢散。
老道士直直立在原地,俯首低眉,沈默不語。
道法佛法,是欲渡化世間所有人,欲解脫世間所有苦痛的存在。然而終究渡不了斐兒,渡不了斐兒的一點執念。
* * * *
岑平在府門前命人備了車馬,正要去親自請大夫,忽然聽到府內傳來潑剌剌一聲巨響。
惶惶然回頭,只見無數巨碩的文殊蘭正迅整生長,如同上古貪獸,用綠至妖異的肥厚枝葉吞噬了整個侍郎府。
濃烈到接近腐爛的蘭花香氣,瀰漫了一天一地。
一時間,驚愕過度的岑平愣在了原地,動彈不得。直至二十多個府裡的小廝丫頭亂紛紛自大門衝出來,方才回過神。
一把抓住經過身邊的小丫頭追問:“侍郎呢?侍郎在哪裡?!”
小丫頭的手臂被他抓得生疼,聲音中帶著哭腔:“不知道……我、我不知道。”
岑平放開她,急急朝身旁的家丁高聲呼喚:“快!快多找些人,拿大刀斧頭過來把這些東西砍了,侍郎還在裡面!”
岑平一聲命下,家丁們紛紛去四處尋人,許以重金,很快聚集了二百餘手持利器的青壯男子。
為首的虯髯大漢衝到府門前,揮動手中的雪亮柴刀,大喝一聲壯膽後,朝面前那株比他還要高上許多的文殊蘭砍過去。
肥厚寬大的葉片應手而落,碧綠的汁液噴了大漢一頭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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