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錯愕片刻後,發覺除了鼻端徘徊不散的濃烈草腥氣外,並無異樣,於是膽子益發壯了,揮動柴刀向前劈砍。
眾青壯男子見那蘭花開得妖異,初時尚躊躇猶豫,而此時見有人上前,便再無顧慮,跟在大漢身後一路劈砍了進去。
闊葉斷莖紛紛墜落,若垂死的巨蝶飄零,若斐兒的劍舞到了盡頭,收起翻飛衣袂。
很快劈砍出一條敞途。
* * * *
侍郎府中妖花驟然綻放,驚動整個京城。
待岑老宰相帶著家人趕至侍郎府門前時,府中的妖花已被砍伐殆盡。只餘滿地碧綠殘枝碎葉,以及四處漫溢的妖異蘭香。
“泓兒在哪裡?岑平,泓兒在哪裡?”
岑老宰相一頭冷汗,抓住岑平連聲催問。
其實之前,他還是怨著飛泓不爭氣的。但飛泓畢竟是他心愛之子,一旦出事,沒有人比他更心痛。
“岑平對不起老爺!”老家人聲音中帶著哭腔,撲通一聲朝宰相跪倒在地,“……找不到少爺,哪裡都找不到!”
斬盡妖花,尋遍了府內所有的地方。然而飛泓,就這樣憑空消失。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 * * *
忘川之上的峭壁,斐兒扶著飛泓,緩緩而行。
天空是一大片淺淡灰色,低沈壓抑。說不出品名的野草在腳下的亂巖中叢生,間或雜著星星點點的白色小花。
沒有陰朝地府,沒有傳說中的牛頭馬面、勾魂使者、賣湯孟婆。
面前,是一望無際的荒野。
斐兒和飛泓行到峭壁的盡頭,前方再沒有路,只有萬仞懸崖。
飛泓往後望去,卻見身後重重迷霧,來時的那條荒路已湮沒不見。
“岑郎。”
斐兒望向飛泓,唇畔勾起一個笑:“用你最後的血肉生命,所澆灌出的文殊蘭,真的很漂亮呢。”
頓了頓,斐兒又開口,聲音有些低沈:“只可惜,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