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正襟危坐,面容肅穆的說道:“萬里兄說的極是,不過既然被我撞見,正好又無人問津,便由我來管如何?”
葉清蟾遲疑的看著威嚴頓生的謝長安,顯然是不信他隨口胡謅的刑部令史身份,知道這人有心隱瞞,也不追問。何萬里移開手,通紅著眼朝謝長安扯出一個笑,道:“謝兄的心意我領了,不過那賊人手腕通天,謝兄不要犯險。”
謝長安不再多說,抬眼去看站在門口的秦望昭,那人像是在等他。他不自主的裂開嘴角朝秦望昭笑了笑,轉身拍了拍何萬里的肩,說了聲好生休息,便抬腳走向秦望昭,兩人並肩而走。
謝長安轉頭問道:“問到了麼?”
秦望昭平視著著前方走路,聞言利落的答道:“沒有。”
謝長安聳了聳肩,說:“我就知道會這樣。我其實最想知道,你是怎麼問的,以及苗仁聽後的反應。”
他沒準備秦望昭會理他,誰知那人低沉又不急緩的聲音卻響起:“我問他記不記得唐施,他被雷劈了似的半天不吭聲,很久才點了下頭。我又說,我在找蜀葵,唐施讓我來問你……”
謝長安扭頭瞪秦望昭,那目光猶如瞪著一頭說著人話的豬,他忍不住打斷他說道:“秦望昭,你…就這麼直接問了?不委婉一些?那他說了什麼?”
秦望昭偏過頭看他,視線裡也透露著覺得謝長安是個傻子十分蠢的意味,他不耐煩的說道:“他說他不知道,我再委婉,他也不會說,那我何必費這個心。”
“那你還問?”
“萬一他說了呢。”
“姓秦的,你是不是發燒了。”
謝長安跟著秦望昭往外走,一路彎彎繞繞的拐,卻不是回房的路,待他看見不遠處朝著東必居的小木門,忙不跌的斜覷著秦望昭翻了個白眼,他算是看出來了,姓秦的對穿著住行不上心,唯獨對吃飯很執著也很講究,不願與生人同桌,又不喜吃飯時說話,這是個挑剔的飯桶。
從木門鑽出去,兩人並肩走在道上,謝長安添油加醋的將何萬里的冤屈懸疑說給秦望昭聽,又說萬里兄於咱們也算有恩,滴水之恩湧泉報,方為世間好男兒,他精的很,早上秦望昭伸手去扶何萬里,他就知道秦望昭對何萬里與其他人不一樣,至於原因,大抵和自己差不多,見不得傻子,是以一個勁的慫恿秦望昭同他一起走一遭夜屏,探個究竟。
秦望昭靜靜的聽完,對上謝長安萬分期盼的目光,如今他就是有心幫忙,也沒有餘力,鐵石心腸的丟下一句:“我不去,你自己去吧。”
謝長安從鼻孔裡哼出尾音上揚的一聲,清晰的表明自己對秦望昭知恩不報的不屑和譴責,勸道:“我知道你想什麼,事在人為我信,可我也信時機未到,姓秦的,你,不要將自己逼的這樣緊,謝安逸會醒的,你就當是行善給他積德好了。”
秦望昭突然頓住,扭頭涼薄的盯著謝長安,語氣是與往常的淡漠平靜截然相反的譏諷道:“時機,我還有餘心來想時機麼,呵~~十年之期還找不到蜀葵,謝安逸會死,他死了,往後,我就是一個人,你知道什麼是一個人麼……”
秦望昭覺得自己大概是腦子被驢踢了,或是被唐施的鞭子不僅絞傷了他脖子,還勒壞了他腦子,又亦或,自己實在是沉默獨行太久,逮個機會發洩罷了,不然怎麼就被謝長安不鹹不淡甚至是好意的幾句話激怒,脾氣都控制不住了。
他想,秦望昭,茹人飲水冷暖自知,真是可笑,你在指望什麼……
謝長安一開始,被他這百年難得一見的抖現激動刻薄嚇的一愣,一個腳步沒剎住,歪七扭八的踏出一步,一下站在了秦望昭前面,他乾脆扭過身面對著秦望昭,認真的聽他難得的情緒流露。他想,我知道的,遇到爹的時候,我不就是孤家寡人麼。謝長安將兩邊嘴角咧到自己認為最和氣的弧度,抬手使勁捏了捏秦望昭肩頭,柔聲說道:“謝安逸沒了,韓舸不會獨活,我也是孤家寡人,到時咱兩做個伴尋個依仗,好度完此生。”
秦望昭一把揮開他,一大步邁出留個挺直的後背給謝長安,聽他說道:“依仗你?算了罷!”
他語氣聲調平靜如常,謝長安卻不知怎的從中聽出一股不一樣的親近來,好像剛剛這一茬後,他離秦望昭,近了不少似的。對於這個認知,他表示很受用,樂顛顛的追上去。
兩人坐在東必居的老位子,早飯秦望昭倒是點的不多,蒸餃籠包小點米粥加鹹菜一碟。謝長安夾了蒸餃塞進嘴巴,素白菜餡兒?他又夾個籠包,居然又是素的,抬頭一看對面的秦望昭,一筷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