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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癱倒在床的時候,這才猛然間發現,她心肝寶貝護著的,彷彿昨日還在咿呀學語的兒子,今天已經有她腰身那樣的高度,捱了打不哭沒了伴不鬧,是個小小的男子漢了。她越病越重,直到掙扎著也爬不起來的時候,她的兒子,還是個沒懂事的孩子。她不得不低下頭彎下脊樑,去為她的兒子尋個遮風避雨的屋簷,別人的屋簷。那天下著大雨,她再一次帶著兒子,被女主人趕出來,就在男人家門口跪了半宿,第二天露天光的時候,人,就沒氣了……她素衣木簪的入土那一天,她的兒子,錦衣玉袍的去給她送葬,在荒郊野嶺,立了塊簡陋的木牌……”

謝長安說著一個命途多舛的故事,語氣卻輕輕地,如同洋洋灑灑的白雪落在枝頭一般平和。可秦望昭知道,這,是他的過往,他口中那樣相貌溫婉風骨傲的女子,是他的母親,而那個負心漢,怕就是宋家當家的。因為他扣在自己腰間的手,帶著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顫抖和繃緊,還有他說到那女子的時候,語氣裡帶出來的深切懷念。他突然就有些明白,謝長安為什麼,死也不肯碰那女子。

秦望昭壓住他合扣著壓在腹部的手,捏了捏,問道:“那個可敬的女子,一定是個美人吧。”

謝長安突然就哽咽不能語了,那麼多年,他憋在心裡,誰也沒告訴過,他心裡的委屈,憤恨、失悔和無助,所有的苦果,全都自己偷偷的咽,看人的臉色的過活,心裡灌滿滔天的恨意,卻完全無能為力。頓了很久他才整理好情緒,聲音溫柔似水:“她啊,叫許蘇芩。名字美,人也美,她最不喜我這般油嘴滑舌,喜歡沉著安靜些的,她見了你,一定很歡喜。”

秦望昭笑著嗯了一聲,他最不擅勸人和安慰,安撫性的拍怕他的手。謝長安幽幽的聲音再度響起:“她入土的那一天,我在她的荒墳前久坐,就想著,我決不像那畜生,言行不一。但凡我認定一個人,死…也不負他。我稀罕誰,便只認他,其他人,誰也不行。望昭,你知道麼,那時我在意識不清裡裡聞到氣味不對,觸感也不對,你…知道我有多絕望麼~~~~老子他孃的怕的要命,醒過來,你就,不要我了……”

他語氣裡濃濃的惶恐不安,瞬間如一柄利劍,刺穿了秦望昭的秦望昭心肺,他心裡又酸又澀,暗自說道,長安,我他孃的,也很怕,你醒過來,會怪我,將你獨自丟下!

作者有話要說:噗噗噗姑涼們太不嬌羞了,好吧我嬌羞,JJ它更嬌羞orz……咱還是回到劇情上來吧~~~(如果有的話orz……)

☆、第 66 章

葉青蟾不愧是百年醫家的傳人,而輞川,又是人跡罕至的荒地一片,豐富多樣的植物舉目皆是。他晃盪出不到三里路,手裡就掐滿了一大把,綠色的柳葉形,紫色的蒲扇樣,明黃色的小碎花。這裡的藥草多到讓他眼花繚亂,許多怕是鹹水潮氣裡才養的出的罕見貨,要不是記掛著那二人身上的媚毒,他能從日山三竿尋到西山薄暮去。

不到一個時辰,他就在腐朽的樹幹地下,找到了他想要的,一團一團纏繞成球狀的灰綠色,白花蛇舌草。該草性極涼,祛熱止燥排毒的功效非同一般,當然,也很少見,只有海島中這樣溼熱的地方,才生長的起來。想到不止謝長安,秦望昭那廝貌似也需要,他手腳麻利的揪了一大團,攏在手裡就往木屋飛奔。

“成前輩,容兄,你們在這幹什麼?”

葉青蟾掠到巨木前,看著大樹第一層枝幹上舉著酒罈子痛飲的兩人,一人風華絕世,一人垂垂老矣,如是問道。

容頌辭捏著酒罈低頭笑了笑,修長白淨的食指伸出,朝上指了指,示意他自己上去,成勤那老頭子抱著罈子臉朝天,一副要片刻不停喝他個不醉不休的架勢。葉青蟾嘴角抽了抽,暗罵一聲,兩隻老狐狸,提起縱起一腳踩在木枝上,盤旋著跳躍上去了。

出乎他意料,葉青蟾走進左手那間房的時候,裡頭並沒有什麼奇怪的聲響,靜謐的很,偶爾有人說話,也是語氣平緩如常。他敲敲門,門很快就從里拉開,對上自己探尋的目光,秦望昭臉色泛紅,衣裳也皺成一團,表情倒是和往常一個模樣,木著的。那人側身讓他進門,擦身而過的瞬間,他聞到一股腥氣。

謝長安依舊大汗淋漓,可臉面板色已由醬紫退為相對正常的潮紅色,看樣子是紓解過好幾次了。葉青蟾意味深長的目光在他兩之間溜一圈,重新回到謝長安手腕上,扣著他是腕子細細的感知脈象,時緩時急,血氣奔湧,光靠蛇舌草不行,還得輔以針法引毒。他又給秦望昭瞧了脈象,卻發現這廝內力十分深厚,中毒也不深,根本不需要他操心,他索性將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