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景帝的手指撫弄著我鬢角垂下的黑髮。
“蒲州大旱,運去賑災的糧食和銀兩又都不翼而飛。”我鬱郁而道:“想到數萬的旱災饑民,臣真的吃不下東西。”
“數月前,聽愛卿言欲為國之相,朕以為愛卿乃是有所圖,可如今剛剛看愛卿所行之事,鋤奸洗冤,心憂百姓,卻是真真要做一個良相。”他輕扶著我的腰對我說:“朕真是幸得愛卿如此才德兼具之輔宰。”
良相?
難道他以為我要做的只是一個倖臣?
還是依靠姿色邀寵的貪官佞臣?
我不是想做良相,我只是良心尚未泯滅。
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如果功名成了斂財之路,官員們都只是為了中飽私囊,那這樣的朝廷還能撐多久?
他真的以為我以色相要,要從他這裡得到什麼?錢財萬金,功名利祿?
我哈哈大笑了起來:“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
那夜下朝我乘轎去了戶部尚書府。
下了轎子通報過門童領著我到了後面的一處水榭之中。
那時候上官慕正坐在水榭之中獨
23、蒲州大旱 。。。
自喝酒。
他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衣獨自坐在那水榭的廊畔臨水之處,正背對著我半依著欄杆,徐徐的秋風吹拂著他的一襲白衣勝雪。
不知道為什麼,我卻覺得他的背影分外地落寞……
天黑得好快,又是一輪圓月懸掛天際,月下的蓮塘之中微波粼粼,白衣人獨自憑欄,衣裾飄飄,他有著那雙讓人難以忘懷的幽藍眼睛,卻有著一頭如水一樣順滑的烏髮,也許是剛剛沐浴過,隨意散在腰際,烏黑的絲緞一樣。
“你來了。”
他轉過頭對我淡淡地笑著說。
我以為他會說 柳相怎會光臨寒舍之類的話,沒有想到他只是對我說了聲 你來了。
小童加上了一雙碗筷,一隻酒杯,就退了下去。
上官慕為我添滿了酒,我卻發現那酒杯不是尋常的酒杯,乃是西域的水晶杯,晶瑩剔透。那酒也不是尋常酒,紅色如血,大約是珍貴的葡萄美酒。
“一起喝一杯。”他仰頭舉杯飲盡了葡萄酒:“一個月,竟有一個月沒有見如冰你了。”
“我們不是在朝堂上天天見嗎?”我也舉杯飲盡了那紅色如血的酒液,只覺得入口甘甜,香味濃郁,後勁卻很厚重。
“那算是遇著?”他笑了:“那只是遠遠一瞥。而且你去了漠北那麼久。”
“沈玉麒出了事,我不能坐視不管。”我只是淡淡提起。
“如果出事的人是我呢?”他那雙幽藍的眼睛突然那樣深深地看著我問道。
我突然臉紅了,他送我回府的時候見過沈玉麒,大約也知道我們之間的隱秘,而我與他卻已是人盡皆知,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竟然如此放浪形骸,墮落得那麼快,如果京城只是一場戲,我已無法自拔地入戲太多。
“如果哪一天你出了事,我自同樣不辭涉險。”
“足夠了,如冰,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上官慕起身執起我的手。
“慕……”我想說很多,卻無法說出口。
塵世中太多紛擾,誰又說得清。
“冰兒……”他的手臂環著我的腰,讓我坐在他的身上,我發現他今夜連身上的一襲白衣也是西域的風格,那布料水滑,我的背彷彿緊貼在他的胸前一樣……
“小心隔牆有耳,畢竟這是皇城。”我有些尷尬地側過身,他卻用手合住緊箍我的腰身。
“你怕嗎?”上官慕的唇輕貼我的耳朵,撥出的熱情騰得我的耳朵好癢。
“我自是不怕,只是怕慕你不安全。”
他哈哈地笑了起來:“如冰,你好可愛,我怎麼會怕,我是這樣活在風頭浪尖隨時都會有刀架在脖子上之人。”
我大約知道他的背景並非這麼簡單,他隱匿在朝廷之中不知為了什麼,但是他不
23、蒲州大旱 。。。
講我也不會太多探聽,我只想理畢自己的事情重回鄉里,我已經陷落得太深太深。
“其實今天來是跟你告辭的,不日我就要趕赴蒲州。”
“為了賑災糧食銀兩丟失一事?”
“正是。”
“像你這樣的好官已經不多了。”上官慕的手輕輕地撫摸著我唇,如同一種挑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