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沙暴第一次獨立領軍就帶著三千精兵伏擊五千西麓精騎,怎麼思量都不夠。要是這活兒砸在他手裡,他還有什麼臉面見將軍和現在的同僚。
“將軍,來了!”
隨著轟隆隆的馬蹄聲,官道盡頭已經能看見浩浩蕩蕩的土黃色騎兵。他們都騎著高頭大馬,帶著皮質的帽子,腰間的彎刀和馬上的圓盾擦得程亮,三三兩兩在馬背上談笑聊天。
最惹眼的是一個穿黑色大氅的中年人,眯縫眼、八字眉,顴骨凸出,下巴上兩撇小鬍子,活脫脫的賊眉鼠眼,懷裡還抱著個紅果的小娘子,一雙手在馬上也不安生,在美人身上到處佔便宜。
竇沙暴手握刀柄屏聲斂息,看著西麓人一排一排從下面走過。
“那個不是西麓人。”蘇財寶輕聲道,“他說的不是西麓語。”
竇沙暴鋼牙一咬,沒出聲——不是西麓人,自然就是本朝的叛國賊。
西麓的先頭部隊很快從竇沙暴視線中走過。江淮軍都靜悄悄的,黃不定辛苦訓練他們大半年的功夫總算沒有白費。竇沙暴強行按捺下心頭的躁意,等到西麓人的大部隊從他眼前過去一多半兒,才猛然跳起來,一揚手喝道:“放滾木!”
“轟隆隆!”
話音一落,十幾條巨大的滾木就帶著雷霆萬鈞之勢從山坡上滾下,狠狠砸在毫無防備的西麓騎兵身上。當場就有百多人被砸成肉泥。
這還不算完,幾個滾木的樹心被挖出一個淺坑,淺淺埋了炮仗,落地時固定炮仗的泥土被抖落,燃著的炮仗就摔進馬群裡。
西麓的馬再優良也禁不住這麼嚇,耳邊噼裡啪啦的響,馬蹄撒開了跑。官道本來就被滾木堵住部分,幾千匹戰馬橫衝直撞起來更是不得了,馬上的騎士一個接一個從馬背上掉下來,被自己的愛馬踩死。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不等西麓的騎士們反應過來安撫馬匹,竇沙暴率領三千江淮軍從山坡上衝殺下來!穿著青色軍衣的漢子們像潮水一樣湧向困在低窪裡的西麓人。
“殺!”
江淮軍們手舉制式長刀,以餓極了的瘋狼搶肉的架勢衝向昏頭轉向的西麓騎兵。
江淮軍是一支沒有戰歌、沒有口號的軍隊,或者說他們的前身就是蘇延帶領的那支土匪,千言萬語,都比不上一個“殺”字能激起他們的血性。
犯我家國者,殺!
欺我同胞者,殺!
辱我親友者,殺!
只要敢拼命,沒有敵人能夠阻攔他們的腳步。而此時,淮南軍就是一群拼命的瘋子,壓抑太久的尊嚴和驕傲,都在喊殺中重新甦醒。
西麓人中能在這種情況下應戰的只有少數,大部分人不是被戰馬踩死就是死死抱住馬頸無法揮刀。這種情況下落馬就是被踩成肉泥的下場,在馬背上敵人也不敢和發狂的馬正面衝突,反而能多活一會兒。
可只要馬的速度一慢下來,江淮軍手裡的刀就像剁豬肉一樣剁在西麓人身上,劈開皮肉,砍斷骨頭,人和馬的內臟混在一起在地上冒熱氣兒。
蘇財寶一斧子把一個西麓軍官劈成兩半,向天長嚎一聲,反手卸下個西麓人的一條胳膊,另一隻手也直接卡住他的脖子將他提上半空,扭身扔向一個騎術極佳的西麓將領。那將領聽到背後喊聲,下意識揮刀砍去,正將西麓人一刀斃命,他一愣間,一柄大刀砍下了他的頭顱。
竇沙暴提著那將領的頭髮隨意系在早準備好的掛滿小勾子的麻繩上,上面已經掛上了十幾個西麓人猙獰的人頭。他也不怕掉,就這樣拖著一串頭顱在戰場上砍殺。憨厚的面孔滿是敵人的鮮血,正是一尊殺神!
“好漢子!”竇沙暴對蘇財寶豎起大拇指。
蘇財寶眼睛通紅,卻不是興奮或憤怒的紅,而是哭紅了。
蘇延老大,江淮軍沒廢!
作者有話要說: 蘇財寶——素菜包
誰讓他長官叫豆沙包呢,他就只能當個素菜包了,叫肉包豈不是比他長官還精貴。
三千七百多字,碼完十點半了。
會加快登天的更新速度,已經看見完結君在地平線上向我招手了!
☆、第 32 章
十月七日,江淮軍副將竇沙暴帶兵在秦嶺伏擊西麓騎兵,以三千步兵殲敵兩千四十八人,無俘。
十月八日,落日城太守葉聞天率領本應剛剛從落日城出發的兩萬江北兵突襲被西麓佔據的嶺南城,大勝,驅趕西麓六千殘兵十數里。
十月九日,葉聞天領軍假冒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