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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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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還有女人穿了男裝來參軍,怎麼勸都不聽,就想和西麓人同歸於盡。

竇沙暴也在士兵們的吶喊中舉起自己的大刀,想起未過門的媳婦兒紅袖,心裡非但沒有一點柔軟,反而熱血沸騰。

他永遠都忘不了救出她的時候,那個遍體鱗傷的女人沒有像普通女人一樣哭泣尋死,而是一瘸一拐的走到每一個被砍倒西麓人身邊,一刀一刀砍下他們的頭顱。

後來她才告訴他,她是怕自己受刑太厲害救不過來,死之前一定要親手為自己報仇才成。

他向她承諾了,要用三百個西麓人的人頭做聘禮,娶她過門。

“現在,全軍肅靜,俺不管啥子原因,只要敢出聲的,立刻斬了!”

竇沙暴剛訓完話,也不嫌髒,一屁股坐在還溼著的泥地上,就見有個斥候兵猴兒似的沿著山壁爬上來:“將軍,瓦古的五千人被榔頭山的土匪們給攔住了。”

“什麼!”竇沙暴大驚。榔頭山的土匪不過四百多人,竟敢去擋五千西麓精騎的路,這膽子也太大了。

他首先想到的不是去支援榔頭山土匪,而是擔心西麓人被攔截後改變行軍路線。

“打起來了?”

“沒有。”斥候疑惑道,“榔頭山的大當家沒露面,就送了西麓人好幾車鮮肉。”

這年頭,要送也是送粗糧烙餅子,哪有送鮮肉的。就算送的人有這個財力,西麓人也沒鹹鹽研製儲存。更奇怪的是,榔頭山自己都快揭不開鍋了,哪來的肉。

“奶奶的!那你說他孃的攔住了!”竇沙暴一拍大腿怒道。

斥候縮著腦袋道:“是給攔住了啊。”

“西麓人得了肉,還打不打算去搶糧?”

竇沙暴摸不準榔頭山的大當家打什麼主意,也沒空管他,反正只要西麓人從他腳底下過,他就叫他們有來無回。

“他們只派了一個小隊把肉送回去,其餘人繼續往這裡趕。”

竇沙暴大鬆一口氣,一巴掌扇在斥候的頭盔上:“以後說話給俺一次頭說完!”

斥候摸摸自己的頭盔,呆頭呆腦的退下去。

前江淮將軍蘇延手下最精銳的斥候是一夥詔安來的馬匪,可蘇延死後他們也不知所蹤,當時朝廷正裁軍裁得熱火朝天,裁軍名錄上多多益善,難得的斥候就這麼裁掉,新訓練出的一批小崽子沒老兵帶,也沒了那股猴精勁兒。

竇沙暴計算著西麓人的路程,想了想,把蘇財寶招到面前道:“你幫俺想想,還有啥沒幹好。”

蘇財寶受寵若驚,連連搖手道:“這哪成,這哪成!小的就是個小兵,您太抬舉小的了。”

竇沙暴一把拽住他的手,強行攤開他的手心,指著上面的繭子,惡狠狠地道:“還給俺裝!這爪子,沒殺過百八十人能把掌紋都染紅了?俺沒帶過兵,可俺見過的大將多了去了,你小子逃不過俺的眼睛。”

蘇財寶沒想到竇沙暴看似粗枝大葉,竟能發現他的特殊之處。但他既然主動出聲,也是存了出頭的心思,試探道:“將軍英明。不瞞將軍,小的以前跟著蘇延蘇將軍胡混……”

“你先說說還能咋整!”竇沙暴打斷他道,“西麓人馬上就來了,還嘮裡嘮叨。”

“你把人安排得緊湊點兒,官道這麼寬,西麓人估計是四五匹馬一排。頭尾的騎兵跑得快,咱們主要砸中間段,滾木上拴了炮仗,中間的馬受驚發起瘋來,騎士間相距再大也得撞一塊兒去。”

竇沙暴聽他說得有理,馬上招來傳令兵佈置下去,全沒武將慣有的固執。

蘇財寶在旁聽了,發現自己只是出個主意,竇沙暴真正佈置的時候有條有理。因為是全面縮緊隊形,哪一隊分管哪一片兒,哪一隊人先衝殺下去都要有相應的調整,語氣篤定、手法老練,和他之前不知所措的樣子大相徑庭。

他以為竇沙暴早有打算,老大不好意思地道:“將軍,小的班門弄斧,您,你別介意。”

“沒,你的主意好得很啊。”竇沙暴看見他的眼神,恍然大悟道,“你說俺排兵啊,將軍教的,教會了之後,將軍顧不上的時候這些細碎活計就交給俺安排。”

他口中的將軍自然是前淮南將軍溫良。

蘇財寶聽得發愣,排兵佈陣都是細碎活計,那還有什麼是要緊事。淮南軍果然名不虛傳,連個土了吧唧的傳令兵都深藏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