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的信念,因此他不得不隱忍,有些事情他其實並不是那麼抗拒,為了自尊心,他也將順從歸結於自己的忍讓,這般複雜的心境,讓他以為他大概是恨著羲武的。
踏上離開儋州船隻的那一刻,他又覺得,好像一點也不恨。
蘇既明灌下一口酒,傻笑起來,“你會幫奴隸洗衣服嗎?”
越女莫名其妙:“蘇大人在說什麼?”
蘇既明擺擺手:“我醉了。蘇硯,打道回府!”
蘇硯扶著腳步虛浮的蘇既明出了酒館,正要扶他上車,蘇既明突然扭頭嚴肅地看著蘇硯。
“公子?你怎麼了?”
蘇既明憤憤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他的胸口:“蔫壞!”
“啊?”
“一定是你給我下了迷藥!”
“啊???”
蘇既明吃吃笑道:“我怎麼會自甘墮落?一定是下了藥……”
蘇硯費力地將蘇既明扶上馬車,蘇既明已經醉得人事不省,靠在墊子上,莫名地嘆了口氣,沒一會兒便沉沉睡去了。
☆、第九章
過了幾日,張希汶去魏瓊那裡覆命。
魏瓊站在院子裡撥弄著花葉,道:“我聽聞最近最近蘇清哲一直出入聲色犬馬之地,日子過得很逍遙啊?”
張希汶道:“的確如此,他常常喝得爛醉才回來。”
魏瓊摸著下巴道:“喝得爛醉?那就是借酒澆愁啊!看來他在儋州真是吃了不少苦。”
張希汶低著頭。
魏瓊問道:“你說,那些蠻子……我是說烏蠻族人,會怎麼對他?聽幫他洗澡的人說他身上可沒什麼傷啊,不像是遭人虐待的樣子。”
張希汶道:“屬下又不在儋州,如何能知曉呢?不過……烏蠻族人與世無爭,只因先前的事,對漢人有了成見,對其他族人還是很和善的,既然蘇大人謊稱他是苗族人騙過了族民們,屬下以為,蘇大人在儋州應當沒吃太多苦才是。”
魏瓊納悶道:“沒有吃苦,他做什麼整天喝酒?我瞭解他,他只有心情不好的時候才喜歡喝酒。”
張希汶猶豫片刻,道:“蘇大人平日性情如何?是否念舊?”
“念舊?”魏瓊道,“還是挺念舊的,你沒瞧見他回了惠州,剛定下來第一件事便是為他那幾名在海上遇難的家僕去廟裡捐香火立牌位麼。他爹老年得子,對他寵溺太過,致使他有時脾氣驕縱了些,要不然也不會流落到這鬼地方來。不過,他雖脾氣差了點,心性卻是好的。”
張希汶道:“既然蘇大人是這樣的人,屬下大約知道他為什麼借酒澆愁了烏蠻族人心性純樸,與世無爭,既然蘇大人對他們沒有惡意,他們也不會加害蘇大人。蘇大人在烏蠻族內待了一年有餘,只怕與族人們有了感情,因此離開後心生不捨。”
魏瓊愣了一會兒,拍了下自己的大腿:“有道理!你這麼一說我倒是覺得理順了,先前只想著清哲他心氣高,必然瞧不上異族人,卻沒想過這一層。嘖,一年多,可真不短啊!他又是個彆扭的性子,心裡彎彎繞繞的能把他自己纏死,難怪要借酒澆愁了!”
魏瓊用指甲輕輕一掐,便將豔麗的花骨朵給摘下來了。他捏著花梗轉了轉,勾起嘴角笑了:“若真如此,倒是可以好生利用呀……”
此時此刻,被人認為花天酒地逍遙自在的蘇既明,正無力地躺在床上哼哼。
他生病了。
嶺南天氣溼熱,夏季又多瘴氣,不像海南島上那般海風清爽,瘴氣積著散不出去,都被吸進了人肚子裡。蘇既明哪受得了這個,前兩天以為只是一般的頭疼腦熱沒放在心上,今天就起不來床了。
他這一病病得可不輕,腦袋燒得跟個炭盆子似的,想要喝口水都沒端碗的力氣,必須得一個人扶著他坐起來,另一個人將茶碗送到他嘴邊喂他喝,他才能勉強喝進去一些。
蘇硯給他煎好了藥,喂到他嘴邊,蘇既明一聞到藥的腥苦味兒,連忙推開眾人扒著床沿吐起來。他肚子裡本來也沒啥存貨,只吐了些酸水出來。
僕從們連忙幫他擦洗乾淨了,又給他換了床新被子。蘇既明一會兒叫冷一會兒叫熱,蘇硯索性鑽進被子裡抱著他,把自己的體溫傳給他。
沒多久,蘇硯發現蘇既明臉上溼溼的,他驚訝道:“公子你哭了?”
蘇既明不是自己想哭,他實在病得太難受了,眼淚不自覺就下來了。這時候他真有點想念羲武。他在儋州的時候也病過一次,是他跟羲武有了頭一回之後沒多久,他就生病了。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