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3部分

聶玉棠暗叫一聲‘乾的好’,但還不夠,還不夠痛快。

從這點上來說,聶玉棠和秦水香很有些相似,都是那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性子。

所以聶玉棠喜歡他,喜歡這個小戲子。

將秦水香帶回府裡之後,聶玉棠甚至不惜動用了兵部將郡王府團團圍住,接著又將郭定禮抓起來丟進了天牢,等候他大老爺發落。

朝廷裡的人以前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這些皇親國戚驕橫跋扈,為所欲為,現在即便是礙於情面說兩句求情的話,心裡大概也是直呼過癮,想借著尚書令的手給他們一點教訓。而這樁案子是聶玉棠作為尚書令以來,碰到的第一樁大案。不單因為其性質惡劣,更因為牽連甚廣,為此聶玉棠是鐵了心要殺雞儆猴。

可李朝鉞說不行,他剛剛登基,若是對安平郡王動了手,保不準有人說他這個王位是篡來的,殺了一個兄弟又一個,趕盡殺絕。。。聶玉棠忍著怒火道:“鍘不得你兄弟,砍郭定禮總行吧?!”李朝鉞還是不同意。那是他掛名小老婆的弟弟。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氣得聶玉棠整整

三個月沒和李朝鉞說話。

那這口氣最後是怎麼消得?

具體還要回到那一年的七月半,聶玉棠讓秦水香穿好了戲服,上好了妝,手裡提著一摞紙錢,騎馬帶著他做環城一日遊,邊唱邊撒。

唱什麼?

——《竇娥冤》

撒什麼?

——撒紙錢。

一路從城內向城外,直到郊外的墳地,半空中飄著的都是白花花的紙錢。最後停在了蔡曉樓的墓碑前灑了一杯清酒,道:“老天知道你冤枉。”

至此,朝廷裡的人算是徹底領教了他的瘋,瘋起來就連天皇老子的面子也不給。

郭孝如為此屢屢上摺子說尚書令弄權,聶玉棠聽後冷笑道:“廢話!權?我只要一天還在這位子上,我手中只要一天還有權,就是要玩兒給別人看的。”

細細想來,這兩人交惡,大抵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雖說如今時過境遷,這樁事已沒多少人能記得,但秦水香記得,他捂著心口的位置對雲逸之道:“大人為我做的這些,點點滴滴,我都記在心頭。我是一個伶人,說的話沒多少人會信,可就算全天下人都說聶大人的不是,將他說的多糟糕都好,他都是我的救命恩人。”

雲逸之點點頭,抬眼看秦水香,發現他眼角溼漉漉的,顯然還在為蔡曉樓傷心,雲逸之有點內疚,自己方才對他態度不算好,這會兒就呆呆的拈起袖子替秦水香擦了擦眼淚。

秦水香破涕為笑,說道:“我們伶人不過是個玩物,只有大人將我當作人,所以我常來府上陪著大人,其他的…水香沒奢求過什麼。”至於坐聶玉棠腿上那個吻,秦水香解釋道:“雲大人您也曉得,聶大人性子淘,就愛捉弄別人。”

雲逸之想到聶玉棠專門在屋頂上挖了洞還鋪一層稻草引誘他掉入陷阱,便嘆了口氣道:“是啊,賊壞的。”

秦水香笑著說:“我與大人識得多年了,他的性子呀,就和他的字一樣,看著覺得眼花繚亂的,其實表裡不一,真性情是鮮少在人前流露的。不過我看的出,他很著緊雲大人。”

雲逸之摸了摸鼻子,心道,那人確實壞,又賊又壞,可正因為這樣,就如同怒放的海棠,紅的熱烈,紅的鮮豔,不似桃花欲語還休的輕佻,反而顯得不做作,壞的可愛。

聶玉棠不知是何原因,這時候總算提著藥箱姍姍來

遲,秦水香趕忙接過替雲逸之上藥,聶玉棠就負責在一邊教育偷窺的雲大人,俯□,兩手撐著膝蓋,直勾勾的盯著雲逸之道:“以後要過來記得走正門,要不然爬牆也行,別再當什麼樑上君子了,老爺我經不住嚇,可記住了?”

雲逸之可憐巴巴的點了點頭。

聶玉棠再沒說什麼,自顧自喝酒,等雲逸之的腿被秦水香包的像一隻火腿,才道:“我讓小飯糰送你回去。”

雲逸之低低‘哦’了一聲。

突然聶玉棠眯起了眼,一手摸著下巴一邊繞著雲逸之走了一圈,不知琢磨著什麼,神秘兮兮的。而後老規矩伸手點了點雲逸之的鼻子問道:“雲小哥,我沒記錯的話,再幾日你是不是就要過生辰了?”

雲逸之抓了抓腦袋,想了片刻,點頭道:“嗯。”

“嘻。”聶玉棠咧嘴一笑,單手勾住秦水香的肩膀。“反正我們閒來無事,就替你做壽吧!”

“啊?”雲逸之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