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能傳染的,楚嶽在短暫的痴很快也受感染,在被楚梟這樣親熱的一拍肩頭後,很快就不好意思的腆下臉,有些羞色,低頭抿嘴笑了笑。
楚梟頓時覺得此刻自己要被春風貫穿了,溫柔一刀,直指心口。
“ 阿嶽。 ”
眼前的青年不會背叛他,就算在他只剩一個無能軀殼的時候,還肯跪在他的床前。
沒有了權勢,原本臣服在他腳下的千軍萬馬會立即離開。但他現在有了十足的底氣,就算自己一無所有,不還有人陪著他麼。
不管有什麼原因,是什麼理由,他只看結果就好了。
“ 朕會好好待你的。”
這話好像已經不是自己第一次對青年說了,第一次不信他,那第二次,第三次——總會有一次,楚嶽會把話聽進心裡的。
要知道他從不會對自己有所期待的人吝嗇。
楚梟回到宮裡的時候,已是黃昏日落時分。天際邊烏雲壓城,都被暮色染成了刺目的橘黃色。
如果不是暴雨降至,楚梟還打算留在嶽王府裡頭吃頓飯,與青年好好聊聊。可惜他不能久留,宮中事務繁雜,龍案上堆積如山的奏摺還等這他去批。
批摺子永遠不是件輕鬆易事,這幾年下來,他越發覺得自己的眼力不如過去。
其實只需要坐在那動動筆而已,完全不需要過多的勞力,可楚梟卻總是覺得自己成了一頭老黃牛,慢慢的在難啃堅硬的土裡頭耕耘著,日復一日的,等到這塊地開始冒芽,收割,再次荒廢,直到自己老得走不動了,拖不動耙犁了,才可以罷休。
但有什麼辦法呢,這都是他的心血,是他過去的豪情壯志所凝成的果子,就算現在讓他力不從心,也是不能抱怨的。
如果楚嶽這個時候能過來就好了。
楚梟覺得自己這種具有悲情英雄色彩的憂鬱是絕對沒有人能夠體會到的,這是如此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他的高度無人能及,所以連憂鬱都如此異於常人,以至於連自己都想不通了。
思及此,他就不由對著閃爍的燭火嘆了口氣,這細微的動作被總管阿烏看在眼裡,立即心細的將案臺上的燭光撥大了些,“ 聖上,奴才給您按按吧。”
這時宮中早已是華燈齊明,殿外傾盆大雨,雨聲透過層層阻障飄渺的傳進楚梟耳力,楚梟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揉揉握筆的手,“這什麼時辰了。”
阿烏低聲答道:“ 回聖上,這已經戌時了,聖上要歇息了麼?”
“ 不,再等會。”
阿烏又問:“ 那今晚聖上可要翻牌?”
楚梟一怔,這才沉吟道:“ 不必了,清閒點好。”
楚梟愛清淨,殿內只有阿烏一個伺候的人,阿烏退出殿外去吩咐宮女準備些提神的湯藥,心裡暗自琢磨著皇帝陛下那句,清閒點好到底是蘊含了什麼深意,一時沒留神,就與迎面而來的侍衛撞了個滿懷,總管叱道:“ 做什麼,慌慌張張的!”
侍衛從殿外跑來,衣上沾著雨水,稟道:“ 公公,現在外頭跪了個翰林院的編修,一直跪著說要拜見皇上,我們勸過也沒用,只怕是有緊要事……”
一個翰林院的編修能有什麼要緊的事,總管浮躁的看著簷外不斷墜著的水簾子,心頭不安:“ 哎,我先去稟告聖上好了,這種天氣……”
阿烏覺得要自己要在這種天氣下一個人去面對脾氣日益古怪的皇上,很是值得憐憫。
但所幸的是殿外還有一個冒雨還要跪見的編修大人,如此的傻氣逼人,如何不叫人心生安慰,一比之下自己都全身都暖洋洋了。
總管頓時抖起精神,慈眉善目的:“ 你先勸那位大人先起來,勸不起就送把傘過去,到時候要是病了聖上怪罪我們可不得了。”
當阿烏疾步回到殿內書房的時候,楚梟還在低頭揮筆寫著什麼。阿烏稟告了剛才的事後,楚梟驚訝的一揚眉毛,手中之筆卻一絲也沒停頓,將批好的摺子往檯面上一拋:“那去聽聽他要說些什麼。”
阿烏再次回書房的時候,臉色怪異,一副不敢言的樣子,“ 聖上,段編修說……”
“嗯?”
“ 段編修說他和嶽王是真心相愛希望皇上成全,之前是他與嶽王有些誤會,請聖上別責怪嶽王,他願意為嶽王承擔一切責罰。” 快速的甚至連斷句都沒用,直接就倉促念出,總管心虛的偷偷抬眼,只見皇上神色平靜,並無異常。
“ 哦,那就讓他繼續跪著好了。”
半個時辰過去了,楚梟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