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力道明顯一縮,楚梟臉皮不動,五指聚攏,硬生生的將對方的手按穩在自己手心裡,楚嶽眼底濛濛,在短暫的茫然後,臉上又浮起一抹笑。
“ 皇兄是太看得起臣弟了。”
“…………”
“ 皇兄對臣弟這麼好,實在是……” 楚嶽鼻翼一動,是在笑,但估計是自己都無法忍受這種虛而假的聲音,倉促停住後,沉聲說道:“ 實在讓臣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皇兄能信臣弟,臣弟就已滿足了。皇兄第一次來臣弟府上,臣弟帶您四周看看,好麼?”
在楚梟暗沉的視線籠罩下,青年將自己的手,從對方手裡緩慢的抽了出來。
兩人的手都是握慣兵器的,老繭叢生,僅僅是這樣程度的摩擦,都讓楚梟有種下一刻就會有焰氣灼灼騰出的錯覺。
“ 好,你便帶朕周圍走走。”
楚梟旋身走出樹叢,綠林外已站滿了侍衛,將剛才寧靜安和的空氣全數堵在了身後。
楚梟的手此刻隱在長袖中,順勢一擦,就將裡頭不知屬於誰的細汗在袖內抹了幹去。
原本的閃電偷襲戰就這樣胎死腹中了,不——是他猜準了戰頭,卻沒有估中最後戰事輸贏。
不關戰力本身的事,只是就像放羊的孩子,說慣了謊,已經得不到什麼信任了。
其實現在兄弟兩相處的已比最初好上了不知多少,但還尚未到能讓楚梟可以滿足的地步。嶽王府的構造早就爛熟在他心裡,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而且這條路,實在是熟悉的讓他閉眼都可摸索過去。
楚嶽不著痕跡的想將楚梟引導到另外一個方向,無奈楚梟就是認定了那兒,楚嶽的視線不由自主的在遠處遊移——
那是個乍看起來極為普通的庭院,並沒有什麼可以值得人去留意的地方。
楚嶽壓抑住心頭那陣熟悉的古怪之意,卻聽楚梟寡淡著聲調,問:“ 這兒,以前住著什麼人?”
作者有話要說:怎麼辦……還有一文,我已經沒力氣熬夜了……眼睛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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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魂,第二十三炮 。。。
楚嶽壓抑住心頭那陣熟悉的古怪之意,卻聽楚梟寡淡著聲調,問:“ 這兒,以前住著什麼人?”
百轉千回後,楚嶽咬牙,以實話相告:“ 臣弟之前的…… ” 咬得死緊的牙關咯咯作響,硬憋出二字:“ 侍從。”
楚梟心知肚明,只笑應:“ 哦,金屋藏嬌的地方,讓朕大開眼界了。”
能讓青年露出像現在這樣失措的表情,是他目前唯一可以覺得有滿足感的事。
楚梟告誡自己不可以忽視任何階段性的小小勝利,因為你不知道在哪一天,千里之堤最終會垮在誰手上。
“ 六弟念舊,人都走了,這地方還空著。” 楚梟仰高了頭上下,以前院外密集的侍衛們全部撤走了,只剩下那幾棵過於高大的古樹佇立在院外,蔥鬱綠蔭遮掩著矮牆小院,別有一番古樸趣致,“ 那六弟以後,就打算讓這兒空著?”
楚嶽立刻眉目一厲,正色道:“ 臣弟一定會潔身自好,不再做這種有傷風化的事了,皇兄放心。”
“…………”
“ 六弟你……也不必如此緊張,朕只是好奇能讓六弟留在府上的人,是何等人物。”
青年繼續挺直了背脊,異常正直,好似浩然正氣就在胸腔間充沛流轉一樣: :“不敢讓皇兄費心,只是個普通人而已,其實臣弟也許久沒來過這兒了,對方什麼樣子臣弟也有點記不清了。”
明知對方在睜眼說大話,楚梟還是順著對方的話,輕飄飄地問了句:“ 記不清了?”
楚嶽打了個冷戰,不自覺的就提高了聲量——在楚梟眼裡看來這當然只是虛張聲勢而已,“ 是啊,臣弟實在是記不太清楚了,不過印象裡還是挺順眼的。”
自己的樣貌被歸結到了順眼的範疇,楚梟哭笑不得,青年這張裝出來的薄情面實在有趣的讓人忍俊不止,偏偏楚梟又要忍著,於是臉上就呈現出一種僵硬的,不協調線條。
“ 皇兄……您是不是身體不適?”
楚梟一向引以為傲的自制力瞬間坍塌,臉上緊繃的冷硬線條驟然一鬆,嗤的一聲就笑了起來,眉眼一彎,笑聲就再也壓抑不住的從口中溢位,楚梟已多年未像今天這樣縱情大笑過,停都停不住了,他手上力氣充沛,直直往青年肩膀上一拍。
楚嶽全然不知自己是做了什麼能讓楚梟笑成這樣子,但一個人能這樣笑,總不是壞事——笑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