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說也無意義。
飲酒的容器又是茶碗,忘舒捏起杯子笑笑,那杯上還染著一枝獨梅,傲然在鵝黃的酒水裡愈發顯得滄桑。
三五杯,你一言我一語,盤裡的糕點卻沒人動。陸詡給他將家鄉年邁的父母,鄰居家熱心的大嬸,還有書齋裡調皮的小友;講家鄉會結紅豆的矮樹,一顆一顆綴滿了枝頭,似誘人的珊瑚珠;講初春時候滿天的風箏,麥田裡的奔跑,甚至是自己金榜題名的夢。
忘舒只聽不語,一左一右兩個酒窩又淺淺的浮起來。陸詡再抬眼看他,看他一雙眸子已經滿溢水光,朦朧裡自己的影子映進去都恍恍惚惚。
他醉了,小酒窩剩下一個,一抬手又把一杯酒水灌進嘴裡。咂咂嘴,竟然伸出舌頭在杯口輕輕地一勾一舔。心突然跳的要蹦出來,陸詡趕忙捏起一旁的糕點,一下子塞了滿嘴,甜膩的味道噎在喉嚨裡,不上不下,堵了個結實完滿。
“你……”剛開口,口中的碎屑便呼一下噴出來,夾雜著冷空氣猛吸一口氣,卻被嗆的連連咳嗽。手中杯子一歪,陸詡尷尬地眨眨眼,衣襟上也落了幾點酒漬。
“嗯?怎的?喝口水。”忘舒抬眼望他,自己的杯子還空空如也,卻被他擎在手心遞過來送到嘴邊,剛剛被他舔舐過的地方還沾著淡淡的酒漬。
沒想到他喝醉是這幅模樣,說不出的感覺糾集在一起,想笑卻不敢笑,著了魔一樣低頭噙住那杯口,恰恰貼上他剛剛唇舌離去的部位,臉霎時紅的像猴屁股。
“慢點,慢點喝。”他又湊過來拍自己的肩,一下一下輕飄飄的力道,卻拍的脊椎都顫抖起來。一把扯過來抱在懷裡,他也不掙扎,反而閉上眼睛安然睡去。
“忘舒?”陸詡輕喚,他抖了抖眼皮卻沒睜開,睡顏天真一如孩童。
突然就想開口,把心底的話一次性說清楚,不敢叫他聽見,卻又想當著他面兒說,看他倒在肩膀上呼吸均勻,心中卻如懷兔。
就要張嘴還是覺得不妥,索性執了他手放在耳上,堵上他一雙耳朵,也堵了自己的羞怯。
“我喜歡你。”他聽到自己說,那聲音飄飄渺渺似來自遠方。
“已經很久了。”懷中人咂咂嘴,睫毛輕顫,立刻就嚇的他噤聲。良久,像兒時撲蝶一樣小心翼翼地再接近,低頭看他,還是睡的安穩。
“是不是我的,都不重要,能看著就好。”一字一字說的清楚,他咬字溫潤,懷裡的體溫略低,卻一點一點傳過來。
“哪怕只差一個指尖,我也不讓你為難。誰與誰能相攜白首,滴水不漏?我什麼都不怕的,怕的是,怕的是……”後面幾個字都裹進哧響的火焰裡,那火焰裡似乎映出了兩張貼近的人臉,一張睡的安然,一張笑的滿足。
月舞雲秀,星光滿溢,他若永遠不醒,我若永遠不厭,就這麼相依而坐,一定美好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