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1部分

月舞雲秀,星光滿溢,他若永遠不醒,我若永遠不厭,就這麼相依而坐,一定美好的不知是天上人間。

第二十三章 酒冷香亦散 '本章字數:2167 最新更新時間:2012…12…20 19:38:25。0'

…………………………………………………………………………………………………………………………………………

夜風習習,梧桐的光怪的枝杈直戳天際,忘舒拉緊衣領,懷裡還揣著陸詡給的黃銅小手爐。

陸詡在一旁看著冷風往他懷裡灌,肩並肩地行,單薄的身子觸手可及,只消一伸手就能把他攬進懷裡。

方才看他睡的沉了,陸詡也由他倚著,小火爐明明滅滅,小壇裡的酒還有一半,那月色裡明滅的側臉宛然成畫,一呼一吸間勾了手指過去。放在他耳上的手便這樣失了方向,猶豫輾轉,終於一路像那酒漬嫣紅的唇滑去,也許是動作太小心,又或是四周太安靜,手上的動作越輕,心下跳的就越瘋狂。

只差一寸不到,只差一個指尖不到,他茫然將眼睛睜開一條縫,那手指就像流離失所一樣驚慌失措,倏地退回它該待的陣地。

月隱久不現,浮雲遮蔽時,一剎那錯過,便似乎要永不可得。心裡像漏掉一拍,羞愧,遺憾,悵惘,一瞬間種種情緒漫上來,堵在胸口,撥出一口濁氣。

“醒了?”陸詡低頭問,那微醺的眉眼還近在咫尺,卻忽的轉了清明,一把推開他猛地坐起來,眉宇間冷的似乎能結上幾寸的冰碴。

“嗯,酒量淺,子言莫怪。”話還是溫柔的話,他眼裡的那點清明卻驀地在陸詡眼裡放大,心裡被一揪一抹,疼了,卻沒留下痕跡。

“不礙的。”剛笑了笑,動動麻了的手臂,沒工夫思索他便站起來,陸詡抬頭看他,那般的長身玉立,似遙欲飛昇的地仙,冷冷的沒有一絲煙火氣息。

“時候不早了,便先告辭了。”是不早了,天邊的弦月都轉了大半個天空,若隱若現就要漸漸淡去。

“嗯,你先等等。”進屋灌了個黃銅的小手爐給他揣進懷裡,看他那冷冷的眉眼卻並無一點回暖。

他在惱,可是惱什麼呢。

忘舒沒搭話,任由他把哪手爐塞進手心裡,突如其來的溫度讓手心一陣酥。麻。

惱什麼呢?其實不是,只是想起那日與那人飲酒,窗下地上滾做一團,一小壇桂花釀帶著餘韻悠長的馨香,那馨香至今還縈在指尖久久不散。

就這麼點事,過去的事,想起來便要惱,想起來眉峰就不再平展。到底為什麼,說不清道不明。有多久沒見他了,日日裡過的清閒自在,偏又在今夜想起來,那一雙風流紈絝的眉眼,眼角上揚,鬢眉斜飛,似要飛出那張神采飛揚的臉。

“走吧,我送送你。”陸詡過來扯他衣袖,陷在思慮裡猛地抬頭,卻不是那略帶輕佻的狐眸,恍恍然跌進一雙毫無防備的眸子。

這張臉毫無特點,甚至叫人看見一眼回身就能忘記,可它乾淨的一如尚未著墨的宣旨,忘乾淨了面貌卻忘不乾淨感覺。再回頭,縱是忘記了眉眼,還能在人群裡一眼認出來。

不一樣,太不一樣了,他似是大片大片的留白,而那人卻是最濃墨重彩的部分,兩道影子驀地重合,卻沒有想象當中那種理所應當的強烈違和,它們是溫順的,溫順的契合。

“嗯。”忘舒忽的垂下睫宇,銅爐貼在胸膛上,那小片的溫暖緩緩散開,穿透衣衫,再漫向面板,一寸一寸暈開。

只是一條街的距離,卻似乎邁開了步子既是揮汗如雨也再渡不過去,眼角的餘光一隻牽著身側的人,陸詡一步一步的挨著,若許這單薄的街道永遠也走不到盡頭。

“琴,忘了。”忘舒突然開口,身側的陸詡卻像做賊一樣收了眼角的餘光。

“哦,嗯,不著急的話,明天我給你送來。”這是個理由,太完美太合理,嘴角勾出一抹笑,彎彎淺淺似天邊的月牙。

也好,明天再見,也許是另一番光景。可任你日月流梭,有些東西是變不了的。

只是低笑碎言,不冷淡不狂亂,這種滋味,已夠自己半驚半喜。縱情?可若縱情了會讓自己心底那點兒思慕還未迎來一次花開就凋謝了,那倒不如這樣模糊的經營來的心安。

“那,我走了。”這回倒是陸詡先開的口。

一雙腳站在門前,腳尖指著門框,而那門框此時於他還宛如天塹。身後卻是一條河,也許並不是一步一步泥足深陷,而是一開始就陷到底端,再一步一步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