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鞭子抽打在歐陽雪的身上,也同樣抽打在柳平的心中,他的心被藥物麻痺著,被鞭子麻痺著,已經沒有了痛楚的感覺!
柳平慢慢地轉過頭去,沒有看他,聲音空洞道:“江河已枯,天地已合……”
(14)
午後,唐軾坐在玉斜谷的迴廊中,品著香茗,欣賞著迴廊外的陽光明媚,他的心情也如這陽光一般爽朗亮麗。忽得,看到歐陽雪全身血跡斑斑的衝進來。他連正眼都沒有看唐軾一眼就徑自衝進自己房間去了。
唐軾端坐著沒有動,可是他的心情已沒有了陽光。片刻,他放下茶杯,站起身走近歐陽雪的房門,輕輕敲了敲門,門沒鎖,裡面也沒聲響。唐軾推開門走了進去,歐陽雪已換下了破衣衫正立在窗前,他的背影雪白、嬌小、動人。
唐軾輕輕地咳了一聲。歐陽雪還是沒有回頭。
唐軾問道:“又捱打了?他現在都快瘋了。我看你以後還是少去。”
歐陽雪沒有回頭,也沒有答話,只是肩頭微微的顫抖著。唐軾注視著他的背影道:“何苦呢,何苦這麼糟蹋自己,這就是你嚮往的?”
歐陽雪輕輕地自語般道:“為什麼變成這樣?我不明白。”唐軾大聲道:“你還這麼執迷不悟嗎?他根本就沒有把你放在過心上。你還不懂?”
歐陽雪霍然回首,道:“一定是你!”他的目光冷厲道:“我可以為你殺人,可以為你做任何事。為什麼還要這樣折磨他!為什麼!?”
唐軾仰天大笑起來,道:“哈哈,太可笑!我折磨他,還是他在折磨你?歐陽啊歐陽,你的眼睛是瞎的嗎?你到底在看什麼!全天下不是隻有他一個!”
歐陽雪渾身一震,慢慢轉過身,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唐軾彷彿很激動,道:“什麼意思?你不懂嗎?還是你根本不想懂?”歐陽雪望著他的眼睛,慢吞吞地很簡潔地道:“不懂。”
唐軾大聲道:“意思就是,我愛你!”歐陽雪靜靜地聽著,嘴角泛起一絲近乎嘲諷的笑意,道:“我不懂。”
唐軾的聲音因激動而略微嘶啞,道:“從西門重光將你帶到我面前的那一刻我便愛上了你。你孤僻、冷傲、清純,是那麼高不可攀,是那樣不可褻瀆!可是,自從遇到柳平,你就被完全毀了!被他毀得乾乾淨淨!”他一步上前雙手握住了歐陽雪的肩頭,叫道:“看看我!你有多愛柳平!我就有多愛你!看看我!忘掉他吧!他只會給你帶來災難和痛苦!忘掉他!忘掉過去一切!歐陽,一切可以重新開始!所有的一切只在你一念之間!”
歐陽雪冷冷地靜靜地看著他,道:“放開我。”唐軾略微僵硬地鬆開了雙手,有些悻悻然道:“我說的都是真心話。你不妨考慮一下。”
歐陽雪冷冷道:“不必。”唐軾怔道:“為什麼?連考慮一下都不肯嗎?”
歐陽雪道:“過去、現在、將來,我都不會愛你。”
唐軾自嘲地笑了笑,道:“回答得真乾脆。不虧是歐陽。”他輕輕地閉了一下眼睛,道:“那麼,你對他呢?現在還是一如既往、一成不變嗎?”歐陽雪的眼中閃出一絲近乎痛苦的神色,他轉過身去,望著窗外的繁花似夢,沒有作答。在這一刻他的心是否也動搖了,恐怕連他自己都說不清。
唐軾平息了激動的情緒,道:“那我不打擾你了,你休息吧。”他帶著溫和的笑意轉身離去,輕輕地帶上了房門。
唐軾站在花園中並未離去,只是深深地吸了口氣仰面迎著燦爛的陽光沉思著。片刻,他低下頭伸手摘下一朵開得正豔的鮮花,在手中慢慢地緊緊地拽成粉末。他慢慢地轉過頭注視著緊閉的房門,眼中閃出了深刻地恨意,喃喃自語道:“為什麼你總是選擇走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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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子軒在書房午休時最不喜有人打擾,可是下人說了一句谷裡來的人,他立馬從軟塌上跳起來,來到了前廳。廳前站著這個老態龍鍾的老者,不是別人,正是崑崙派新任的掌門柯正品。大家都是在為玉斜谷辦事,莫子軒自然不必再對他必恭必敬,當下淡淡道:“我以為是哪一位呢,原來是柯兄。”從前輩變成了柯兄,柯正品的臉上有些不快,但只是一閃而過,呵呵笑道:“是啊,正是愚兄。莫老弟現在可是享清福呀。”
莫子軒面色有傲然,口中卻謙虛道:“這從何說起呢,都是為谷主辦事嘛。”他頓了頓問道:“但不知柯兄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柯正品道:“谷主是讓我前來帶走柳平。”
莫子軒微微一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