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的狗洞中塞了進去。
他耐心等待著,估計那迷香已快燒完,這才向同行的幾個頭目打個手勢,一起攀上了牆頭。落地處是片草叢。好幾個山莊巡夜的護衛吸進了迷香,暈倒在地不省人事。
「分頭去找,切勿暴露行蹤。」封君平壓低聲音叮囑著,隨後各自行事。
封君平望了眼地形,想著錦書多半會被囚禁在牢房之類的地方,當下盡往偏僻處走。沒走出多遠,陡然聽到身後響起陣清脆鈴聲,在黑夜分外剌耳。緊跟著,喝斥聲大起:「有賊人闖莊了!」
不妙!封君平立即省悟到飛鴻山莊必定在暗處拉了示警用的絲線鈴鐺,偏有哪個頭目不小心踢上了。
只眨眼功夫,山莊護衛們已經從四面八方擎著火把湧出,將封君平躲藏的樹叢也照得光亮,難以藏身。
「這裡也有人!」數人已發現了封君平,揮刀包抄而上。
封君平暗罵一聲,抽出腰刀,與眾人廝殺起來。
◆◇◆
小院中燈火幽幽如螢。
雲錦書正和連冀並頭而臥,剛有些朦朧睡意,就被外面的沸騰人聲吵醒。睜眼,便見連冀已掀開幔帳下床,迅速穿起衣物。
連冀聆聽著風裡隱約的兵刃交擊和慘叫,顯然來者身手不凡。不由冷笑挑眉,倒要見識下是什麼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來飛鴻山莊頭上動土。
他抓起床頭長劍,見雲錦書已坐起身,眼帶惶惑,安慰道:「我去下就回來。院外有賀昌守著,你不用擔心。」
雲錦書點點頭,目送連冀衣袂飄飄,縱身消失。他手心微汗,心臟猛跳,緊張之中更升起無限期待,來的,是不是蓮花塢的人?
打獵那日,他沿途灑了那些鴻雁傳書的紙片,也只是抱著僥倖一試,希冀附近有蓮花塢的人路過,看到那些圖案,或許能傳到封君平耳中。
封大哥一定能猜到是他。而鴻雁,正暗指飛鴻山莊。
耳聽外面的打殺聲逐漸低落,半晌後,四下歸為寂靜。
難道人都被殺死了?雲錦書一顆心也懸到了嗓眼。萬分想衝出去看個究竟,但光想也知道賀昌絕不會讓他走出小院,他只能留在屋內等訊息。
連冀卻一直沒再返回。
雲錦書枯坐著,看油燈最終爆出一個燈花,青煙嫋散。
窗紙,已微微染上旭日紅光。
他熬不過幾分倦意,伏在桌上假寐。猛聽一聲巨響。兩扇木格房門被踢得門軸斷裂,飛起撞上牆壁。
連冀衣衫濺血,面目背光,挺立門前。黑眸裡不加掩飾的怒火,令雲錦書氣息驟停,僵硬著身體,看連冀緩慢地朝他走來。
每一步,都散發著寒氣。
「雲、錦、書。」三個字,一字一頓,迸出連冀牙縫。
狠狠一把揪起雲錦書長髮,無視雲錦書痛出的淚光,連冀拖著人大步走出小院,將雲錦書推倒在草地上。
◆◇◆
雲錦書頭昏腦脹,好一陣才看清周圍站了不少人。小珊聽到動靜也跑了出來,怯生生地縮在院門陰影裡。
那奚總管赫然也在,正幸災樂禍地朝他陰笑。賀昌站得甚遠,滿臉都是焦慮關切。
「雲錦書,你怎麼解釋?」連冀的聲音冷得像從雪山冰峰間刮來的風,陰寒刺骨。
幾顆血淋淋的人頭拋到雲錦書面前。
縱使人頭眉眼糾結,雲錦書仍認了出來。「賈小七、祝華……」
都是蓮花塢裡的得力好手……封君平呢?他猛地仰起頭,對上連冀瀕臨狂怒的眼神。
「我警告過你,要你別惹火我。你竟然還不死心,給蓮花塢的人通風報信。」連冀咬牙切齒地俯視雲錦書,「飛鴻山莊有什麼地方不如蓮花塢?你就非要自甘墮落,跟幫山賊混一起?」
「莊主息怒。這幾人或許是自己找上山莊的,請莊主莫錯怪了雲先生。」賀昌硬著頭皮上前一步,替雲錦書說話。
「賀昌,莊主面前,哪容你亂開口?」畢天青忙著呵斥自己徒弟。賀昌見師尊動怒,垂下頭不敢再多言。
連冀冷笑一聲,道:「我倒很希望自己是錯怪。雲錦書,那天外出打獵,你灑下無數紙片,還騙我說是平安符。呵,好一個鴻雁傳書。」
那天,他自然也看到了那些彩紙,當時正心心念著和雲錦書耳鬢廝磨,並沒深思畫中寓意。今晚見到蓮花塢的人潛入山莊,方始恍然大悟。
他用靴尖勾起雲錦書的下頜,冷冷道:「可惜,你也太小看我飛鴻山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