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撫上自己的右肩,輕柔的撫摸著被布料包著的傷口。
“如今,華遲已是華家的佼佼者,將來的官途不說也知,反而是他大哥華瑾,才華、為人樣樣都比不過他,倒是膽子極大,性格也很衝動。”
說到這裡,陳三自然明白了齊嵐的意思,但他並未有所表示,仍是悠哉地看著沿途的景緻,似乎完全不在意。
齊嵐見狀,不禁笑著搖搖頭,語氣和緩地說道,
“華瑾並非真心要殺我,這一路上不會再有事情了。”
陳三並沒有轉頭,目光仍是停留在馬車外面,他平淡地說道,
“嚴謹一些總是好的,王爺。”
說罷,陳三忽然轉過了頭,臉上恢復了平時的表情,憂心忡忡的樣子讓齊嵐看得好笑。
“王爺,您是千金之體,跟我們這種粗人不一樣,萬一再有個意外,小人恐怕就得把頭留在京城了。”
難得齊嵐笑得如此暢快,一不留神甚至拉扯要肩膀的傷口,他道,
“罷了,你就儘管留神狀況吧,免得丟了項上人頭還要怪在我的身上。”
好在陳三處理得當,華月閣的藥也不是尋常東西,回到王府後,陳三再次替齊嵐清洗傷口,齊嵐發現竟然還真止住了血。
見陳三手法純熟,齊嵐好奇地問道,
“這麼會包紮傷口,你常常受傷吧?”
陳三痞氣一笑,得意地答道,
“這次王爺可猜錯了,小人運氣特別好,還真沒有受過什麼傷。”
齊嵐聞言一笑,搖了搖頭,調侃道,
“我看不是運氣好,是武功好吧。”
“王爺,您這就是抬舉小人了,小人真要武功好,箭射過來的時候咻地一聲就能飛過來替您擋。”
箭來得突然,兩個人的距離又這麼遠,哪裡有可能趕得過來。
心想雖然這樣想,齊嵐也不免好奇,若是真的趕得了,陳三真的會以身擋箭。這人平時臉上分明寫著怕死二字,難道還會豁出性命。
齊嵐轉念又想,陳三此人向來真真假假,哪裡是自己看得透的。
看到齊嵐與陳三說笑的樣子,伺候在旁的總管不禁詫異,雖說齊嵐性情溫和,脾氣也好,但像這樣真心談笑的樣子是很少有的,往往只是出於禮貌客氣而已。只不過和王爺相處了一個多月,難道在王爺心裡,陳三已能和趙燕君他們相比?
想到這裡,總管不禁暗笑自己,怎麼會有這樣荒謬的想法。
09
陳三的醫術了得,華月閣的藥又非俗物,一個多月之後,齊嵐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
在這一個月裡,替齊嵐換藥包紮的事情都是由陳三親自做的,一日兩頓的藥也不能落下,忙得他團團轉。
雖說,陳三的樣子仍是吊兒郎當的,但看在齊嵐眼裡卻能發現和從前有些不同。神態裡多了幾分認真,還有真心實意的關切。
齊嵐不禁暗想,這個人確實不像看上去那麼懶散,真正遇到了事情,他可是一點兒也不糊塗。
原本定在入冬的宴席,因為齊嵐的傷而推遲到了年尾。
在齊嵐養病的這段時間裡,齊越和華遲都曾到訪。華遲一句不提那天的事情,言語謙遜而又關切,就連齊嵐都在心裡發笑,倒是不記得自己和他有這般深厚的交情,值得這人露出如此的擔憂之色。
因為身份有礙,齊越只能出宮一兩次而已,其餘時候都是讓乘風進宮稟報近況。也許是兄弟之間的默契,他們雖有談到那天在馬場的事情,但都沒有提到華遲的名字。從乘風在宮裡得到的訊息來看,這一個月裡,齊越私下見過華遲多次。傳言,華遲甚至為表清白,下跪行大禮,請求齊越給他機會調查此事。
從齊越的態度來看,齊嵐也知他是相信了華遲。只是,將來他們要怎麼對付華瑾,這又是一段後話了。
宴席當晚,到場的都是京城裡的皇族朝臣,其中,不乏有從前常和趙燕君廝混在一起的同僚。
想著昔日的好友不知去向,齊嵐也心生哀愁,只是如今還不是時候,他不敢貿然行事。
酒過三巡,齊越就回宮裡去了。皇帝一走,在場眾人便放肆歡愉了起來。宴席是設在王府花園裡,舞技和樂師都是京城裡最有名的,貴公子們最愛這種風雅樂事,在美酒佳餚的陪襯下越發玩樂開了。
皇上走後,齊嵐無疑是唯一的主人,雖說他與在場的人交情一般,但畢竟得盡地主之誼,一個個人輪流拿酒來敬他,本就不善酒力的人,不一會兒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