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不願意跟我走?”
杜染梅輕嘆了一聲,不打算和他糾葛下去,只是向後頭喊道:“錢伯,送客!”
“好,好,我不強迫你。”易陽候一邊說一邊向後頭退,“染梅,我要去的是東北,以後再給你寫信。”
“走吧。”杜染梅沒好氣地說道。
“再見!”
易陽候又像沒事一般地離開了和春班,皮鞋踩在潮溼的小巷,朦朧的煙火,縈繞著幾代流傳的唱腔,胡阿胡不歸。
杜染梅搖搖頭,回到戲班裡。
他是一介戲子,人生就在舞臺上……不管願不願意,都無法扭轉,自小時候父母從鬧饑荒的鄉下出來,將他賣給戲班之後,他的人生就已經結束了。
無怨無求,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他吊了一下嗓子,是婉轉的女音,可是戲臺下的他仍然是個男人,他僅有的一點尊嚴,希望易陽候能留給他。
寧願相忘於江湖,也不願跟著他南來北去。
易陽候頗為無奈,走在小巷裡,一個不留神踩到了水窪,裡面的髒水濺到褲腿上,他只好抿抿唇往前面走去。
他有時覺得自己是個自私的人,只求一人相守,便不顧其他事情。
走到了泮塘的拱橋上,荔枝飄香,他看著水中的魚兒自由自在,其實他一向都羨慕這種生活,所以他想遊走於歐洲,將見聞都記錄下來……可是,他腦子一發熱又答應了方童暮,做他的秘書,意味著以後生死不定。
他抓住了那份報紙,拿出懷錶看了下時間,卻一下沒抓緊,咚的一聲掉進了水裡面,他咂咂嘴……
想都沒想!
他就縱身跳進了荔灣湖。
激起了一片的水花,旁邊賣花的小姑娘立馬尖聲叫起來,“啊!!”
“救人啊!有人尋死!”
賣花的姑娘一個害怕,連一籃的鮮花都打翻在地,嬌豔的紅玫瑰,清香的白蘭花……灑落在荔灣湖的岸邊,一地的零落。
她一邊大喊著,一邊看著水中的易陽候,只見他浮浮沉沉,不一會兒就進了水裡,她更加不管不顧地大喊:“救人啊!!有人跌落水!”
幾個拉黃包車的青年聞聲而來,看見跌落水中的易陽候,個個打著赤膊便跳進了水中……
生拉硬扯,噗通幾下,那幾個青年硬是將易陽候拉上了岸邊。
易陽候吐了幾口湖水出來,整個人都是溼漉漉的,他撥開額上沾著的溼發,才發現周圍已經圍滿了人群。
天。
一個老者緩緩地開口:“後生仔,有什麼想不開,搞到要自盡啊。”
易陽候咂咂嘴,總覺得怎麼解釋都於事無補。
“啊,大少,你怎麼搞得?”一個拿著一疊報紙的小青年撥開人群擠了上來,一臉的著急。
易陽候定睛一看,是他們報館的小編輯。
“咳咳,我沒事。”
小青年一把拍著他的後背,“大少,你別嚇我們啊。”
“行了。”易陽候支撐著自己站起來,整個人看起來狼狽的很,整套西服都滴著水,沿著他行走的方向在地上留下斑駁的痕跡。
他嘆了一口氣,沒臉再去望那班街坊。
臉也丟了,懷錶也沒撿到。
作者有話要說:
☆、第 54 章
一傳十,十傳百。
易家大少在傍晚時分跳湖自盡的訊息居然在茶餘飯後傳散開來,大家對他的猜測有多種多樣,有些根本是壓不著邊。
流傳最為廣泛不過是,他與和春班的杜染梅喜歡上同一個女人,爭著搶著,伊人投入他人懷抱,易大少便選擇投湖自盡。
易陽候聽到之後只好無奈扯出一個笑容,他覺得自己身為一個記者都沒有他們能編會道。
易陽候站在窗邊,細細的撫著那個精緻的木盒子,裡面靜靜地躺著一塊金色懷錶,上面的時針分針還在嘀嗒嘀嗒地轉動,這是很久之前未婚妻留給他的信物。
他想,人生中愛過的兩個人都不約而同送給他懷錶,一個丟了,一個還在。
未婚妻是他的青梅竹馬,卻在遠渡重洋的時候將生命永遠留在了太平洋底。至於染梅……他握了握拳,只覺得這個人他一輩子都無法擁有。
這算是宿命?
一陣敲門聲響起。
易陽候輕輕放下懷錶,問道:“什麼事?”
“少爺,有個叫杜黎的人來找你。”
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