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然勾起一抹笑,對著她說道:“帶我去見女兒。”
“嗯。”
兩人一起走上了樓梯,踩在柔軟的地毯上,感覺很舒服,凌霄然一眼就看到睡在床上那個粉嫩的嬰兒,還未滿一個月,仍是小小的模樣。
迎接一個新生命,是很喜悅的事情。
他卻刻意去逃避那一刻。
凌霄然將孩子輕輕地抱起,仔細端詳著她的眉目,然後才小聲說道:“我一早想好了名字。”
“嗯?”
“彬蔚,凌彬蔚。”
瑾瑤淺笑著,她撫了一下女兒的臉,只見小孩兒卻微微睜開了眼睛,茫然地看著四周,隨即“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凌霄然倒是有些詫異,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抱她的姿勢不對,才弄得女兒大哭起來。
瑾瑤打笑道:“看來她喜歡這個名字。”
……
小彬蔚的聲音卻越哭越大,也許是抱著她的男人氣息太過陌生,嚇到了她。
瑾瑤小聲說道:“還是讓我來吧。”
“嗯。”
凌霄然將孩子移交到她的手裡,果不其然,一到了母親的懷抱,彬蔚的哭聲便收斂了,由於剛才大哭,小小的嘴唇顯得有些溼潤。
凌霄然清咳一聲,望著自己的女兒,他覺得之前的幾個月很荒唐,可是……
想到這裡,他的手不禁又抖起來,抿了抿唇,才說道:“我先去給兄長打一通電話。”
瑾瑤一邊哄著孩子,一邊點頭,“好。”
凌霄然離開了房間,回到書房,他整個人都在輕微地抽搐,直到張銘給他再打了一針,才覺得氣息平緩下來。
他不知道怎麼面對自己的女兒,以這種姿態。
書房一直都有人拾掇,一塵不染的書桌凳椅,還有一旁的雅白色的檯燈,桌面放著大理石製成的地球儀,一切都恍如昨日。
他拿起話筒,金屬的觸感使得掌心微涼,這通電話,要打到武漢的仁濟醫院。
幾番轉接,才接到顧煜城的病房。
“喂。”
“……”
電話裡一陣沉默,隨後才響起一把聲音:“子墨,聽說你回西安了。”
“對,在石家莊的事情都完成地差不多,我就回家看看。”
“這段時間辛苦你。”
凌霄然聽罷,心中不禁有些歡喜,他握緊了話筒,說道:“兄長,你什麼時候出院,好讓我去接你。”
“不急,還記得我在信中提及的那位醫生麼?”
“嗯……”凌霄然下意識有點回避這個話題。
“戴蒙醫生是這方面的專家,我已經讓瑾漪去邀請他,待他處理好手頭上的病人,便會到中國來。”顧煜城的呼吸顯得有些氣促,由於肺病還未痊癒,稍一提氣都覺得胸口有些發悶。
“我試過很多方法,根本沒用,你也別費心了。”
“不行。”是一句不容拒絕的話語。
凌霄然輕嘆一聲,不敢告訴他自己又染上了杜冷丁的藥癮,只好冷淡地說道:“我不想聽這個,說點別的!”
“小孩!”顧煜城不禁咳了好幾聲,連帶氣息不穩:“看我出院了之後怎麼整治你。”
這個稱呼好像已經很多年沒用過,今日突然提起,倒有些令人懷念當初在廣州的日子,可是他們卻大不如以前。
比如說,他聽到這個稱呼之後,已經沒有那麼抗拒。
凌霄然不禁大笑道:“哈哈,我奉陪到底!”
“……”
“你快些說什麼時候出院。”
“最快也要九月份。”
“好,九月份我到武漢接你。”
隨後兩人又談了些在石家莊那場戰役的事,再說到承德,那裡的滿人有一部分遷徙到東三省,顧煜城的意思是想讓方童暮多做準備。
可是方童暮,最近好像在修鐵路。
日本對東三省一直虎視眈眈,由於總司令的命令,不能與他們起直接的衝突,因此方童暮不得不與日本人不停地迂迴,他都已經有些煩了。
“將軍,大久保少將來訪。”
方童暮與易陽候對視一眼,只是說道:“我去會會他。”
由於修建鐵路,方童暮花費不少錢財,當然新政府這邊也有資金支援,可畢竟主要來源還是東三省的貿易工業。他望了一眼窗外的繁茂樹木,似乎秋天來臨,樹葉已經開始發黃凋零,緩緩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