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早日相見。
兄
三月二日
顧煜城的信與他平時說話一樣,語氣總是有些冷淡,感覺不到熾熱。
凌霄然的手又微微抖起來,他覺得自己的雙眼有些模糊,兄長所說到的兩點,他都做不到——承德的一戰,他輸掉了;至於大麻,他更加戒不了,因為他現在惹上了杜冷丁。
他把信封隨意地丟在一邊,卻將信紙折成很小,放進自己衣服口袋中……上面的字跡令他心安,彷彿兄長就在一旁。
作者有話要說:
☆、第 66 章
如顧煜城在信中所說,凌霄然離開了現在正居住的酒店,搬到一個與洋人做菸草生意的商人家中,那是他閒置在城中的一套別墅,一向有人打理,花園鮮花簇擁,伴著雙飛的藍翅膀的蝴蝶,饒有詩意。
大概是消停了十日左右,凌霄然再次派兵到承德。
因為輸過一次,他為人爭強好勝,所以不管其他人的反對,便派了數十架飛機和坦克,直接攻進了承德。
凌霄然坐在客廳裡喝著咖啡,他右臂的傷口已經癒合拆線,只是稍微包紮著繃帶。可他的手又開始發抖,連帶那些褐色的咖啡都撒了些出來。
“副司令。”楊宗馳從外頭走進來。
凌霄然怔了怔,將那杯咖啡放回到桌面上,稍微用力壓著自己的手,不讓它抖動。
“什麼事?”
“報告副司令,承德一戰告捷了。”
凌霄然清咳一聲,才說道:“曹帥他人呢?”
“他…吞槍自斃了。”
凌霄然默不作聲,只是點點頭,他站起身來,卻覺得有些無力,對著楊宗馳說道:“你先出去。”
“是!”楊宗馳敬了一個禮,便邁著大步出了門。
凌霄然走上樓梯,區區的二樓,可他卻不停地低喘著,他大聲喊道:“張銘!你滾去哪了?”
張銘自然知道是什麼事,他手中拿著兩支小玻璃瓶,然後扶住了凌霄然。
回到房間,凌霄然直接跌坐在沙發椅上,那柔軟而華貴的細緻藍絨,格調高貴,他卻沒心思去欣賞。
張銘替他捲起了袖管,上面的針孔密密麻麻,幾乎找不到一塊完好的面板,他只能挑沒有瘀點的地方進行注射,透明的藥物緩緩地推進凌霄然的身體中。
他小聲說道:“三少,醫生說不能再加大劑量了。”
凌霄然靠在椅子上,就像睡著了一般安靜下來,許久後他才說道:“我知道。”
將湖北,河南河北完全收入囊中,正好是陽光和煦的四月。
打仗之後,要做的事情很多,要在當地設立政府,增派軍隊,還要將戰爭損壞的建築修復,繁重勞累的時候,他一天只睡三個小時。
全都在靠杜冷丁撐著。
但情緒不穩定,有時突然感到絕望,有時卻異常興奮。
待將所有事情都安定下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七月份,凌霄然才想起要回西安。
七月份已經是盛夏的天氣,屋外偶有蟬鳴,杜鵑海棠簇擁著整個花園,凌霄然坐在了轎車裡,精神看起來卻不太好。
張銘知道他這幾個月熬得很辛苦,所以連杜冷丁的劑量都不斷在加大,這種藥物一注射會有些亢奮,但是亢奮過後,就像陷入泥淖般地無力。
早上九點的專列,經歷了五個小時,凌霄然從石家莊回到西安。
其實早在上個月,他就知道瑾瑤生了,曾經答應過她一定要回來看著孩子出生,最後還是失信,除了事務纏身,終究還是有些逃避。
他不想,帶著一身的藥癮回去見她。
正處於盛夏,陽光曬到水泥地上就像有著烤焦的味道,凌霄然坐著車從火車站一路到大帥府,直到那個白鳳凰雕像映入眼簾,他才真正意識到——他回家了。
汽車緩緩開到了那棟小樓前,凌霄然隔著玻璃窗看到瑾瑤站在門前,她穿著一襲淺綠色的長裙,配著花園裡的那些白玫瑰,相得益彰。
凌霄然強打起精神,走出了轎車。
多日不見,生完孩子的瑾瑤顯得比之前豐腴了些,也頗有些成熟的韻味。
“子墨。”她輕輕地喊道。
凌霄然不說話,只是邁上了臺階,將她緊緊地擁入懷中,許久……都沒有一句話。
直到凌霄然抱著她的手有些顫抖,連帶著身子也微微發抖,瑾瑤不禁疑惑,她低語:“子墨,你怎麼了?”
“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