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沒有一個能說話的人,偶爾只能看兩本書打發時間,她開始無比懷念家裡,一盞清淡的碧螺春,還是雕窗憑欄,都能給予她安慰。
風平浪靜。
晚上九點零七分,她乘坐的這艘輪船駛進了東京港,正式登陸了日本。
溫瑾漪戴上了一頂寬邊的白色禮帽,踏上了岸邊,連日來在船上搖搖晃晃的生活,一到了陸地,差點走不穩,她在岸邊站了一會,才算是習慣了。
“Margaret!”
遠處走來一個和服女子,邁著優雅的步伐,親切地喊著她的名字。
即使晚上時分,燈光略微黯淡,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麻美,麻美穿著一件青色的和服,嘴角依然泛起了溫柔的微笑。
“Margaret,好久不見了。”麻美帶著一口不標準的中國話,來跟她寒暄。
她不禁也笑了起來,海風出來的氣息,撩起了兩人的髮絲,一如那時在美國初識的那日,春風和煦,沁人心扉。
“麻美。”
“……先不說了,我……你……你住在我家裡吧。”麻美說罷就牽起她的手,往人潮外的方向走去。
什麼你啊我啊,溫瑾漪不禁笑意更濃,望向遠處的幾輛汽車,就知道這是麻美帶來的人,可是住在麻美的家裡,也許是個冒險的做法。
可是卻難以拒絕。
麻美的家是一處充滿東洋風情的居所,潺潺流水自假石而下,縈繞一種縹緲的氛圍,恍若仙境,青石板的路,溫瑾漪的高跟鞋踏上去略微有些聲響,忽然覺得還是不如木屐的聲音來得清脆。
麻美已經嫁了人,她的丈夫在坐在客廳裡,似乎一動也不動,直到看見她們兩人的身影,才緩緩地站起來。
“溫小姐,歡迎你的到來。”這個穿著深藍色和服的男人向她鞠了一個躬,室內的佈置有些許陰沉的感覺。
溫瑾漪有些怔住了,她沒想到麻美的丈夫中文說得如此之好,隨即便莞爾一笑:“福山先生,你好。”
摘下拿頂白色的禮帽,溫瑾漪隨他們夫婦坐下,福山首先開口:“我,一直熱愛中國文化。能,認識溫小姐,很榮幸。”
麻美在一旁衝著茶,那股淡淡的茶香在鼻尖飄過,室內開了暖氣,因此感受不到外頭的寒冷,眼前的男人面容剛毅,溫瑾漪似乎在他身上看出了所謂狼子野心的一樣東西。
“美好的東西,是應該讓人去珍惜的。你說對嗎,福山先生。”溫瑾漪一手端著茶,淡淡地說道。
福山彷彿不能明白她這句話的含義,只是不做聲,卻依然保持著一動不動的神態,麻美在一旁只是悄聲用日語說了幾句,他才緩和了一些表情。
“時間,不早了。溫小姐先休息。”
溫瑾漪一臉淡然,隨即才緩緩站起來,麻美領她到了客房,客房的裝潢頗有品位,牆上掛著一幅油畫,是櫻花散落的情景。
“Margaret,你別介意。”
“沒事。”溫瑾漪勾起一抹笑容,彷彿根本不在意的模樣。
麻美扶著門框,好像也些許尷尬,隨即才說道:“晚安。”
“晚安。”
看著麻美離去的背影,總覺得那時候在美國,恍如一夢。麻美與她,似乎已經開始站在了對立面,就似這櫻花散落,不復歸來。
……
一連過去好幾天。
麻美帶著她參觀了東京好幾處景點,不過這個只是幌子,而且又就快到春節,到處都洋溢這一種淡淡的喜悅,隨意去逛了寺廟,才真正進入了正題。
福山醫藥株式會社
這裡才是麻美真正想要她去的地方,參觀了裡面的工廠,流水線的作業,不得不說是比中國來得先進許多。
“溫小姐,你,怎麼看。”一旁的福山開了口,這家株式會社是他們名下的,亮堂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似乎沒有前幾天看起來陰鬱。
溫瑾漪只是笑笑,卻不說話。
福山見她這樣,便直接切入了正題,“小姐的未婚夫與我是同行,我們可以試一下合作。”
溫瑾漪斂起了笑容,看著一個又一個工人專心地進行著工作,足以支援日本的醫藥供需,至於合作……假如不是虎視眈眈著中國這塊寶地,她還想不出其他原因。
“福山先生,許還沒想過要進入亞洲市場,至於合作,暫時應該不會考慮。”
“巴嘎!”
福山開口罵了一句,整張臉都變成鐵青,只有麻美在一旁撫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