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中沒有半點的詢問,似乎一早只是他一個人做了決定,現在告知她一聲罷了。這就彷彿是,在她搖擺不定的時候,給了致命的一擊。
這樣的他,她如何去割捨。
“好。”不禁就吐出了這個字,自小受洋式教育的她,面對自己感情的袒露不懂得遮掩,不知這樣是否會讓人覺得丟了矜持。
也許他們可以到秦淮河畔,才子遇佳人,又是誰傾倒了誰。
溫瑾漪就在一旁與那群男人周旋著,談天說地,她的才學與談吐令人折服,這才讓人意識到,這女人,不僅只是擺設……只怕,要比他們都略勝一籌。
“聽說溫小姐的未婚夫是做醫藥生意的,以現在形勢來看,是否想過回來報效祖國?”問的人自然也是醫藥同行,他只想探問一下,如果能攤上許先生這個大藥商,他倒是不介意做箇中間人。
畢竟醫院裡也是缺醫少藥。
溫瑾漪卻莞爾一笑,頗有深意地望了顧煜城一眼,隨即便回答道:“歐洲戰事吃緊呢,怕是難以j□j。”
她也沒隱瞞些什麼,許的藥品主要銷往西班牙,不過……以後會不會沾手國內,這還不好說。
國難財,昧著良心,卻不代表沒有誘惑力。
她知道顧煜城在想什麼,他的軍隊必定也需要醫藥的,與商人合作,只怕是個無底洞……要如何才能把這個壟斷在自己手裡,至關重要。
沒有猜錯,顧煜城雖然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可是內心卻已然在盤算……醫藥,醫藥商,軍隊,能把這些聯絡起來的人,只有一個,就是溫瑾漪!
所以,這個人,必須得到。
……
四個人,恍如一場戲。
紛擾的舞會,光影重疊,每一句的談笑風生,也許能拯救一個人,也能撕裂一個靈魂。
正如溫瑾瑤所說,love和marriage是不一樣的,虛無縹緲的愛情融在時光裡,融在光影迷離的世界裡,找不到支撐點。只有婚姻,給與他們救贖,所得到的,也許不是所想要的,可是太過必須。
是生命中的必須。
光怪陸離,一場宴會,似乎荒唐的結束了。
……
1921年,西北勢力依然光暗未定,廣西歸入新政府。有人在蠢蠢欲動,有人在窺探局勢,隨著溫家姐妹的到來,江山角逐,不知誰主沉浮。
摸索,前進。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9 章
“婚姻,賭注……。”
“姐姐!”
夢中的自己不停地呢喃著一句,還有瑾瑤不停在耳畔的聲音,可是無論是怎麼想回應,總是提不起勁,就像幾個月前舞會的那次,被項鍊勒得喘不過氣來。
忽然驚醒。
她才意識到自己在船上,漂洋過海,船艙裡開了暖氣,有點昏沉的感覺,她披了一件衣服,走到了甲板上。
即使天寒,也阻擋不了那些小孩的步伐,在甲板上追逐打鬧,一旁的大人一邊看著他們,一邊看著報紙,溫瑾漪轉眸望了一眼,便看見報紙上的顯眼的日期。
Thursday; January 5; 1922(1922年1月5號)
元旦剛過,她便接到了東京一家醫藥公司的邀請,到了日本。
這海面吹來的風還是有些許冷的,她不禁打了個噴嚏,突然又想起了小妹……那個三少果然就跟著瑾瑤到南京去,一直又輾轉了上海,揚州,爸爸雖然不歡喜,但是他們是洋式家庭,認為年輕人的事,不宜插手。
而且爸爸已經開始老了,管不動了。
不過她最近也有很多事情分了心,如今時局不定,各個國家都是安放著槍支彈藥以備戰爭的隨時打響,當然醫藥也是必須的。
幾隻海鷗劃過天際,向著遠處飛去,她望了一眼,不知它們也跟自己一樣,要飛往那個一直對中國虎視眈眈的東洋。
又是略有些不安地轉動了下那枚戒指。
阪本麻美,是她在哥倫比亞大學時的同學,由於兩人交好,因此也學了些對方的母語,麻美的一口中文即使不標準,還帶著淡淡的東洋風味,但也算頗為流利。後來才知道,麻美的家裡與日軍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在很多方面都有所涉足。
再譬如說,這次邀請她來日本的信便是出自麻美之手。
輪船時不時發出一些鳴笛聲,在一覽無際的大海中,卻顯得異常寂寞。在這艘船上已經是好些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