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烽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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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絲襪洗腳就是帶套那啥的意思~=。=·
14。
王遠像那座燈塔,已經站成了習慣的姿勢。燈塔在斷崖上等他,長長的青坡上,少年和他的巨人戰士,一個是迴歸,一個是凝望。
喻烽看出來王遠走不了,他已經無法適應塵世。
夏天很長很長,似乎看不到盡頭,快立秋的時候搬遷方案才有了一點眉目。在過年之前,村子集體要搬遷到內陸去。負責搬遷的領導小組來視察調研情況,剛到第二天接到訊息報專案的那位領導被抓了,涉嫌受賄濫用職權,這邊搬遷的進度要停一停。
第三天島上來人抓了李書記,帶走了。李永斌哭得一臉鼻涕眼淚,被村民圍了大半天,狼狽回家,好幾天沒去村委會上班。後來村子裡有人聽村委會幹部說,是李書記賄賂了省裡的領導,正好省裡報批這個風力發電站的專案,作為今年業績考核的重大成果之一,李書記正好趁搬遷機會調職,藉此往上升。但最近嚴打厲害,專案資金稽核的時候出了問題,受賄那位被抓了,牽扯了李書記進來。
喻烽嗤笑,“他哪兒來這麼多錢賄賂,扯淡呢吧。”
任淮生搖頭,“颱風賑災那筆錢你忘了?五十多萬呢,他聰明的很,獨吞了在這麼個破地方也花不出去,不如使在刀刃上,鋪寬了路再說。”
喻烽暗諷,“可惜了。為了五十萬折騰進去,這麼點拿回北京都被人笑話。”
“肯定不只五十萬,報個保守數目而已。”任淮生吹了一口煙,“所以我說小地方也出人才啊,能往上爬這點錢算什麼?他也算做了件好事,集體搬遷國家現在很重視房屋補償的,回內地按原尺寸每家補一套房,都他媽的賺翻了,一夜發家致富奔小康。”
“得了,人辛辛苦苦幾輩子賺這麼一套房子還不行?都只剩下些老人孩子,該享享福了。”
“那是啊,窩在這麼個小破地方,永遠也沒出息。”
喻烽倒是變了眼神,“你別說,沒準還有人真願意永遠留在這個地方。”
“老人家安土重遷看以理解,年輕一輩不可能,那是沒看過外面好罷了。”
“都他媽的一樣。”
過了幾天上面下達了關於處分李書記的通知。村民集在廣場口聽廣播,廣播員把那張通知反反覆覆唸了五次。村委會的幹部才出來和村民解釋情況,李永斌是村長,他肯定要帶頭,一出來就有人朝他砸雞蛋,他躲了一下那雞蛋堪堪擦過他的耳朵碎在後面的牆上。李永斌怔忪了,回頭才看到是枚雞蛋,跳腳驚怒,“誰砸的!哪個混賬王八蛋砸的!給我抓起來!”
旁邊一個幹部安撫了兩句他像神經質一樣怒吼,“我阿爸不是賄賂!他是為你們好!沒有這個風力發電站你們誰都別想出這個破地方!忘恩負義的東西!”
他罵,下面的人也在罵,人群的吵鬧聲逐漸蓋過了李永斌的憤怒,把他淹沒在了裡頭。王遠後來聽說,李永斌被人打得鼻青臉腫讓村委會幹部抬到衛生站去擦藥去了。
從那天鬧事的大會上回來的船隊朋友繪聲繪色和王遠講,“你沒看到當時的場景,好精彩,簡直就像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王遠不解,“他阿爸賄賂,為什麼要打他?”
“他們是一家子,他阿爸拿了錢還不是花在他身上?都知道他的村長是賄選來的,說不定賄選的錢也是趁我們不知道貪的咧。”
這麼說好像有道理。王遠問,“那你們還問了什麼?”
光注意打人沒人注意要問什麼。那船員想了想,“問了何書記那五十萬還能不能要回來,何書記說要不回來了。反正要集體搬遷了,到時候國家會補償房子給我們,五十萬就不要了。”
“那李書記真的要坐牢?”
“通知上唸的是開除黨籍,開除公職,還沒說要不要坐牢。可能還要審問。”
任淮生終於回京述職了。任老將軍雖然已經出院但是一直在家裡面休養,出來的機會不是很多,他也順便回家探望。等他回來的時候,幫助搬遷的部隊也已上岸,等著幹活。軍營裡面為了騰地方給這些人住,原本六個人一間的宿舍挪成了十二個人一間。喻烽的單人宿舍也騰了出來,和其他人一起住。
夏天晚上燥熱,這裡是沒有空調的,兩架風扇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