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我。”顏焱哭了,第一次像個孩子一般嚎啕大哭。
見我不搭理他,他自顧自爬上床,往我懷裡鑽。我沒把他扔出去,也沒像往常一樣摟著他。他便抓起我的手往他腰上搭。
“爹……”他伸手擦掉我的眼淚,我才發現我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哭了。一旦意識到這點,我整個人就像是漏了氣的皮鞠。心裡不上不下的,低下頭,那個大概上輩子欠他這輩子來找我還債的小混賬像要被遺棄的幼犬一樣眼巴巴地瞅著我,再一想他平時儼然一副小大人的樣子,登時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知道錯哪兒了嗎?”雖然丟臉,但這也算我第一次擺出當爹的架勢。
“嗯,我不該把你想成喜歡小孩的大□。”
“嗯。然後呢……”
“喜歡男人沒有錯。”
“……”我一下語塞了,按常理我應該好好跟他解釋的,可就現在的情況,我就怕他問起玉郎的事,要真跟他說明起來,他還太小。
“雖然沒錯,但、但也不是什麼好事。要世界上男人都喜歡男人,女人都喜歡女人,那就沒人生娃娃了。”剛說完,我覺得我是不是說得太直白了,便接著解釋道:“那個……送子鳥要看到一男一女的夫妻在一起才會來的。”
“那也就是說,即便你喜歡男人,也還是要找個女人生小孩嗎?”
……有你這個半大的小子都沒差點氣死我,要再生一個那還不折騰死我呀!
但出於對顏焱的正面教育,我硬著頭皮答道:“嗯……無孝有三,無後為大。”說到這兒,我頓了頓,難道說因為顏焱不是親生的,所以要再生個?這樣的話即便我真有這心,我說不出來啊。
雖然前面讓我這個做爹的傷透了心,但現在知錯了不是嗎?難道我還跟個孩子慪氣?
“你既然認我做的爹了,自然也就是我顏家的孩子了。所以延續香火的光榮任務就託付給你了。”
“切,剛剛還不知道誰說不認識我的呢。”他這句雖然講的輕,但我還是聽見了。
“你不說我還忘了……對啊,小孩你是誰家的呀,怎麼那麼沒規矩隨便上人家的床呀。去去去。”板起臉,作勢要把小孩拉開。
小孩死命掙扎,最終我到底是個病患,抵不過這頭狼崽子的蠻力被壓倒在床板上,他趁機鑽進棉被,把我纏得緊緊的。可他勒得實在太緊,好像我會一下消失掉一樣。
“松、開……鬆開……氣!喘氣!”要被勒死了!一定會被勒死呀!我在這樣的被害妄想中沉沉睡去。
算是和好了吧,我混混沉沉地想。但這次的事,著實我心裡留下了不小的傷。我從來沒想過以前的荒唐事會用這樣的形式鋪光開來。
那是懲罰吧,很多年前我從玉郎身邊逃開了,我以為時間長了,什麼都會煙消雲散了。可事實上時間是過去了,但問題依然存在。甚至好像變成了一個詛咒,我把身邊的人也牽扯其中。
後悔嗎?
嘿嘿,你以為大爺我是誰啊?
第十一回
彷彿是害羞似的,雖然還是顏焱在身邊照顧,但他像個小老頭似的嘮叨,卻沒有了。
我想他神經細,又好面子,大概還覺得前些日子那樣在我面前哭丟臉吧。
沒他在身邊煩,我也樂得清靜。只是先生讓我們走,我們能去哪裡呢。我的腿又是那樣……人身體一旦有了殘缺,就會覺得為什麼不在人身體好的時候,好好動動好好走走。
我既然已出現,若繼續呆在城裡,也難保先生不會被玉郎套出話來。在我沒想清楚以前,我不能見他。那對我好,也對他好。
“落白哥!”絡霜興沖沖地就拉進來個男人。
那男子白淨秀氣,倒帶了些如蓮氣質,想必有極好的家世。再見絡霜一副急於獻寶的樣子,我頓時瞭然。見男子那副寵溺的眼神,不由得起了笑話之心。
“不知妹夫如何稱呼?”
“啊呀,落白哥你胡說什麼呢?”
“那不然你餓狼撲虎似地拉個男人過來幹嘛。”
饒是絡霜碰上男女之事也難與我比沒臉沒皮。
見絡霜羞得不語,男子接過話頭,“在下楊睿。”
“楊?”那可是前朝的姓,本宗李氏皇帝開國後,或為逼出前朝餘孽,或為收復有歸順之心的楊氏宗親,就赦令把楊姓統統改李姓了。
雖然本國已有百年基業,但敢大賴賴的站在陌生人面前自稱姓楊的,定非凡人。
我看看絡霜再看看楊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