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這事兒先生可知道?”
絡霜搖頭,“本來楊睿一直隱居於山林,與我邂逅也純屬因緣。在爹爹面前,楊睿只好偽稱林湯,是遊方的郎中。他治好了爹的舊疾,我要嫁他爹也不能說什麼。但爹一直不喜歡楊睿,他始終覺得郎中跟大夫比就是不務正業靠舌頭吃飯。所以我想……”
“你想拿我做好事?”
“你這話怎麼說的,你既然不肯跟玉郎哥見面,拖著跛腳又能去哪兒。我若沒猜錯,恐怕現在玉郎哥已經接到你回來的訊息,正往回趕呢,回城第一件事,一定是來找你。你又沒地方去,城裡又不能待,一個跛腳男人帶著個孩子,被找到是遲早的事。”
絡霜把楊睿拖到我跟前,“你跟他到山上去,幫我看著他有沒有跟他楊寨子裡的女人眉來眼去。再說他會文會武又會醫,顏焱想要念書跟前不就有個先生。你的腿也可以讓他看看。”
“爹那裡你不用擔心,我都幫你說好了。他也不可能看著你風餐露宿的。”
如此我心裡便有了計較,可我何德何能要恩師一家如此相助,這恩實在承受不起。
“顏兄不必覺得受之有愧,若是能讓孔老先生對在下有所改觀,那就是幫了最大的忙了。”
“好吧。顏……”
“咚……”一個大包袱放到桌上。顏焱站上凳子,“等你吩咐,我們這輩子也走不了了。”
“嘿嘿。”我訕笑給了顏焱一記頭槌,這小子就是不知道在別人面前給他老爹留點臉面。
待一切準備妥當,已是傍晚,我想著要給先生告辭,卻被絡霜攔下,說是沒有時間了。
我被半推半拉拉上了馬車,馬車開過書院小巷的時候,就見一個堅毅的人站在那裡,手背在身後,就好像兒時站在課堂最前面的樣子。似乎有風吹過,那人弓起背咳了兩下。
先生,天涼,您進屋去吧。別看了。
但那人卻仍然直直地站在那裡。
先生,學生無能,讓您傷心讓您失望。所以您別看了,這讓學生於心何安呀。
直到馬車漸遠,我都沒見那個有些露出蒼暮的影子移動過半步。
放下簾子,心裡難受,回頭就對上楊睿的瞭然眸子,我笑道:“讓楊兄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