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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了口氣,自己也不是什麼好人~又有什麼資格去怪別人呢?!原先對蔡哥的幾分怨懟,倒統統化作了對自己的憤懣、鬱郁難解。

此後小高再送飯送藥來,陳九都老老實實地吃了。兩天後,土根的苦徭期限到了,陳九的病雖然有了些起色,卻還不能下榻。他想起三個月前去見土根的那一次,騙他說是自己問父老鄉親們湊到了銀兩來還債。自己現下在富戶家中做長工來償還,行走不方便不能常去探望他,讓他也不要惦記自己,等三個月滿了,再去採石場接他出來。而現在自己躺在床上都起不了身,又有什麼臉面去求蔡哥讓他去見土根哥呢?!

陳九心裡有了羈絆,自然不似之前那般渾渾噩噩,精神頭兒好不少,時常還聽小高說些坊間傳聞什麼的。近來最鬧騰的訊息,莫過於範里正將獨生女託付給老丈人王員外,自己出家當和尚去了。新任的里正叫楚汶,本就是此處的熟客,對田爺要把南風颳進鎮東的打算自是讚不絕口,今後還省得自己每次來回趕路了~

陳九聽小高說起過一次,就不准他再提了,耳不聞、心不煩,心裡記掛著土根哥一個就已經夠沈甸的了。話說範望最後雖然還是沒有應了他們的事,但田幫的最終目的還是達到了。田爺一高興,正式讓蔡恆做了幫內的第二把交椅;蔡恆得了好處也沒忘了陳九,好吃好喝好藥材都沒給落下,這般休養了個十天八天的,也就基本能夠下地了。

一日,陳九截住了來北苑巡視的蔡恆,提出要去見土根。蔡恆白了他一眼,說道:“聶土根已經不在採石場了,你上哪裡去見他?”

“土根哥。。。土根哥沒有等我?那他有沒有捎了什麼話給我啊?”陳九暗暗懊悔,沒有事先約個碰頭的地方,總不能讓土根知道自己在田幫裡,自然也就不希望他找上這邊來。蔡恆嗤笑一聲道:“等?在哪裡等?哪個人出了那鬼地方不是拔腿就跑的?!早溜的沒影兒了~”

陳九聽了一時不知所措、沒了主意。土根哥走了?!怎麼就丟下他一個人走了?。。。“那。。。那他可能是回村子裡去了。。。蔡哥,蔡哥,我求求你,讓我回去一次好不好?求你了~”他緊緊抓住蔡恆的衣袖,像是抓著根救命稻草一般,作勢又要跪下去。

蔡恆使了個巧勁掙脫了出去,並不理睬隨他去跪,雙手抱於胸前冷笑道:“想回去?那最是簡單不過了!~田爺說話算話,欠銀扣除一百兩,等剩下的二百兩還清了,你愛上哪兒上哪兒去,沒人會攔著。小高就留你那兒吧,再過幾天,你也該開始接客了,別還不上銀子還倒吃白食!”說完就轉身走了。

33

田幫的象姑皮肉營生雖然做的大,但終究比不上官娼來的光明正大。長屋裡中下等的小倌,被客人從窗外相中了,晚間就由“引路人”提著燈籠帶著去客人預定的地方會面,結束後再接回去。北苑的紅牌們,則由專門的畫師畫像成冊,讓客人們翻看挑選。選定後遞上請柬,再派出四人抬的紅頂軟轎前往赴約。

但無論高低貴賤,所有的交易都在外面進行,就算被發現抓住了,也一概與田幫沒有絲毫的瓜葛。有人口買賣這種合法生意做掩護,再加上看似有形還似無形的執行機制,這才是田幫敢在老虎頭上拔毛的制勝法門。

本月頭上,北苑又新增了一位接牌子的小倌,見過畫像的人都覺得一般,可專門指名這位新人的請柬卻還相當不少,只因有傳聞說,這人和前里正範望曾經春風一度。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兒能讓痴念亡妻的範里正都怦然心動?是人,都難免有好奇心,畫像看上去一般,名號“九韻”倒是不俗,說不定真人的確別有妙處呢?

這名叫“九韻”的當紅小倌正是陳九,這日從宋府郊外的別院回來,他累得在轎子上就睡著了。幾乎所有的客人都會問起那天晚上的事情,更有好事者還要他將那晚的過程再重複一遍。這些無疑是將他心中故意忽視的傷口,一遍又一遍地重新撕裂,逼得他無處可逃、痛得不得不去正視。

陳九也曾提過不想再接那樣的客人,可當他得知這些達官顯貴給的銀錢,以及一般長屋的客人給的打賞後,就沒再說個“不”字。如果順利的話,也許半年就可以把銀子都還上了,到時候,就可以回村子去了。。。演戲演上個十遍八遍的也就熟透了,現在陳九反要擔心客人們失了新鮮勁兒,遞來的牌子不如以前多了。

所以,當宋府三公子宋允提出要和自己府裡的小廝一同耍玩時,他沒有拒絕默應了,回去後,還被小高給數落了一通。“對付客人,又不是老老實實被壓就行了!師傅教了那麼多,你怎麼就學不會呢?!”小高一邊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