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師父李衡言老把口水蟲帶入應天宮的行為很不爽。
李衡言自信應天宮還是在自己指掌之中,再說他也沒有奶孩子的技能,因此常常是將六皇子帶回宮,便交予侍者。但是他偏偏忘了自己的乖徒兒。
當初李衡言見了李修一那雙眼,便決定將其帶進宮,做了徒弟。後來才深覺自己瞎了眼時,已經晚了。
彼時李修一正值調皮搗蛋的年紀,眼見來了個毫無反抗能力的不速之客,哪有愛心滿滿的道理,常常是湊到六皇子身邊,要不拽拽耳朵,要不撓撓腳掌,要不戳戳臉頰,反正次次都以六皇子哭個沒完收場。
而那些侍者,誰不會看個眉高眼低,一邊是不記事的孩子,一邊是下任國師,自然不會阻撓告狀。何況李修一心放在六皇子身上,也少去外面惹是生非,應天宮的人不用隔三差五去其他宮賠罪丟臉,也算是六皇子的造化。
因此周玄的嬰兒時期悽慘得可歌可泣。
凡個人,誰不是得隴望蜀,得寸進尺的呢。這不李修一見沒人管自己,某天故意將侍者支開,悄悄將六皇子抱去應天宮後苑,將這還不知事的小皇子放在鞦韆上,結果見自己肩頭一灘口水,臉上立刻一臉嫌棄的抱怨:“我知道我帥,你口水也不要流這麼誇張行不。”周玄只是笑。
李修一奸詐笑道:“你竟然還敢笑,讓你曉得我的厲害。”說罷一把將周玄抱起,自己坐上鞦韆,又把周玄叉腿放在自己腿上,想了想,又摸出一塊絹子將周玄攔腰繫在自己腰上。往後猛退幾步,便蕩了起來,剛開始蕩得低,周玄第一次盪鞦韆,還覺得還玩,只是“咯咯”直笑,多蕩幾下,小孩子終於覺得害怕了,死死用手抱住李修一的脖子,下意識的使勁往眼前這人懷裡縮,後來越蕩越高,周玄終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李修一這促狹鬼,一覺得師父把周玄帶回來,必然是很喜歡這孩子,心裡有點酸酸的。二又覺得小孩子什麼都不知道,只會流口水,很看不上。因此一直就把逗哭周玄當做最高準則。聽見周玄嚇哭了,越蕩越開心,越蕩越高,哈哈樂的不可一世。可憐的小皇子在一個毫無安全感的懷裡,嚇得動都不敢動,嗓子都快哭的冒煙。
直到該餵奶了,侍者到殿裡一瞧,小皇子不見了,就知道多半是被小主子帶走了,幾個侍者嚇得滿宮亂找。結果一眼看到被李修一帶著盪鞦韆,嚇得三魂七魄掉了一半!一疊聲叫道:“哎呀!小祖宗!快下來!”李修一玩得起興,哪裡肯聽。正得意洋洋,突然覺得不對勁,急急叫侍者快把鞦韆穩住,將絹子解開,抱起小皇子一看,兩人前襠處,均是大片潮溼。李修一簡直氣絕,指著六皇子鼻子猙獰道:“你!”氣的多說不出一個字。而六皇子已經嚎的哭不出聲了,只可憐兮兮的縮在侍者懷裡,抽噎的快要背過氣去。
李修一被尿在身上,覺得萬分毀壞自己的形象。只吩咐眾人不可張揚出去,便遮遮掩掩的,偷偷溜回寢宮。一進承恩閣,便打發眾人出去,眾人見他又急又怒,統統退下,只貼身丫頭素忘過來伺候,卻見襠前一片潮溼,素忘立時笑得不行,李修一急的臉緋紅,欲蓋彌彰道:“我去觀錦池玩,打溼了衣服,有什麼好笑!”說罷又換了副小心翼翼的語氣:“雲泥不在罷?”雲泥是他的貼身侍衛。素忘忍笑道:“小主子放心,等雲泥回來了,我一定告訴他。”李修一恨恨的跺了一腳:“小爺我的英名今日算是毀於一旦!”說罷便奪步進屋,邊換衣服邊嘰嘰咕咕:“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可憐小皇子,被侍者抱回哄了半天,既沒嚐到扳回一局的喜悅,也不知道自己又結一仇。
李修一的一言一行,李衡言是清清楚楚,只不過他也素來悠閒散漫,自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實在鬧過了,便傳令讓李修一抄《德經》。
說起《德經》,是皇太祖組織編的一本關於德行修養的書籍,此書無甚優點,唯有一大特點——特別厚,向來是李衡言處罰李修一的利器。
後來小皇子漸漸長大,過了最難養活的階段,來應天宮的次數便少了。不過這也難阻李修一惹是生非之心,常常無事便跑去周玄宮中鬧得雞飛狗跳。
人若常常遭遇不幸,就會漸漸習慣,並且認為是幸福。
比如周玄,拜李修一所賜,從小就養成一副冷峻穩重的德行,除了被李修一惹得偶爾炸毛,平時都裝的像個小大人。實際上週玄巴不得自己一朝長大,免得李修一老叫自己小破孩甚至口水蟲,愛在自己面前裝資深。
李衡言對李修一是放養,學習自己安排,李衡言只按時抽查。但皇子們則是要去上書房,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