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一那麼自由,李修一空閒了,便常常跑去上書房搗亂。
授課的是朱典朱太傅。
朱太傅剛做太傅時,在李衡言手裡見了李修一的文章,捋了捋他那撮山羊鬍子,點著頭嘆:此子可教也!對李衡言有這樣出色的徒弟頗為豔羨。
朱太傅告老還鄉時,送別宴多喝了幾杯,搭著李衡言的肩,說:“老朽這輩子,沒佩服過什麼人,但國師大人你,真是讓老朽佩服的五體投地!”李衡言面容淡然,朱太傅繼續道:“我要有個那樣的徒弟,早被氣去生死薄上掛名了!”酒後一句話,多年辛酸淚。
要麼假傳口令把朱太傅騙走,要麼把哪位皇子騙走。那還算好,朱太傅最怕李修一來旁聽。
朱太傅搖頭晃腦:“‘……今人乍見孺子將入於井,皆有怵惕惻隱之心,非所以內交於孺子之父母也,非所以要譽於鄉黨朋友也,非惡其聲而然也。由是觀之,無惻隱之心,非人也;無羞惡之心,非人也;無辭讓之心,非人也,無是非之心,非人也……’你們有什麼感想嗎?”
李修一大張的眼,一副求知若渴的樣子,弱弱的問:“太傅,‘乍見孺子將入於井皆怵惕惻隱’,是為惻隱之心,那麼和羞惡,辭讓,是非有什麼關係呢?”
噗嗤一聲,三皇子周靖捂著嘴,要笑不敢笑的樣子。
朱太傅曾經以為人與人之間應該互相信任,被這人的的天真無辜所矇蔽,但多次血與淚的教訓讓朱太傅深知,和這人理論只會越扯越遠,越陷越深,索性眼一瞪,“怎麼沒關係!聖人這般說,自然就有關係了!”
李修一又仰著頭,假裝懵懂道:“為什麼聖人這般說了,就有關係了?”
朱太傅氣的一佛出世二佛昇天,憤憤道:“曾經聖人手,議論安敢到!你這般黃毛小兒,又怎會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