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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的死士?是誰,竟要如此費盡心思來對付他?七殺樓的對頭還是別的什麼人?會不會是……那個人?

“去查。”許久,顧惜緣才淡淡地吐出兩個字,平靜的語調帶著明顯壓抑的怒氣,望著河面的目光也瞬間變得凜冽,“吩咐下去,加強防備。”

“是。”

首夏猶清和,芳草亦未歇。綠陰生晝靜,孤花表春餘。

維時正值初夏光景,樹木蔥蘢,青草葳蕤,鋪天蓋地的樹陰裡遙遙傳來高亢杳渺的蟬鳴——垂條之末,啜飲清露,疏桐枝頭,悠響流溢,吟唱出一派熱烈而又清靈的夏日風光。

殘陽斜掛,溫度正宜的日光照在身上舒適和煦,清風吹過帶來陣陣馥郁的芬芳。享受著這般溫柔的愛撫,顧惜緣凝視前方的目光卻不似往日的淡然,而是閃動著不悅與些微冷酷的光芒。

兩岸青山不斷後退,最終接連消失在眼角的餘光裡,未曾消逝的便在眼前綿延著伸展開去。不遠處的山水盡頭,卻不再是寬闊的河面,而是一個大彎。

拐過那道彎,船隊便要折向西行駛了。

熟悉的氣息自背後靠近,寬厚的手掌輕柔地撫到胸口,微微按壓下去,關切的嗓音如春風入耳,“可還疼?”

緊繃的肩頭瞬時放鬆,蹙起的眉眼舒展如水仙初綻,眉目如畫的人緩緩搖頭。目光從河面移到岸上,淡若夭桃的薄唇微微開啟,語調卻是前所未見的凌厲與憤怒,以及淡淡的嘲諷。

“又來了,兩邊都有。”寬大的袖口在空中劃出一道流暢的弧線,素潔修長的手指直指拐彎處被遮住的河面,“那邊也有。”

“這可是第四次了?”

“嗯。”

“是什麼人,心裡可有底?”

究竟是什麼人,這般不肯善罷甘休,三次完敗,竟還敢派人前來,當真不知好歹!

不過,這幫人也實在不好對付:總是抓不住真正的活口,身上也乾淨得尋不出半點蛛絲馬跡,讓黃樓的調查頗不順利。

“還沒有。”顧惜緣說著忽的轉身,一手反握住撫在胸口的手,一手緩緩摘下了塵頭上的斗笠,帶了些期待與迷戀地轉口問道,“什麼時候可以長出來?我可是急著一睹輕塵劍的傲世風姿。”

了塵不答反笑,伸手撫上顧惜緣黑亮順滑堪比上等綢緞,如水般柔韌的青絲,輕柔的動作洩露出無盡的愛慕與眷戀。情不自禁埋首發間,如墨如檀的幽香似碧波徐徐漾開,由鼻翼直抵心際,一路融入血脈,刻入骨髓,再難或忘。

震顫的胸膛逐漸靠近,同樣的吐息牽引出同樣的脈動。隨意披散的黑瀑垂至腰間,大手順勢滑至末端,微一用力扣住白袍下精瘦的腰肢,驀然將人向右帶出兩步。

與此同時,大船駛入彎道,一支泛著幽光的長箭挾著勁風自顧惜緣耳旁擦過,一聲銳響後牢牢釘在牆板之上。

號角聲起,殺伐伊始。

一支支箭羽流矢般從河岸兩邊襲來,利器劃破空氣,發出“咻咻”的聲響。緊隨其後的,是一條條迅疾的黑影。猛然撞上隱藏在彎道之後的伏敵,船身搖晃如遇風浪。

緊閉的門窗接連開啟,七殺樓的殺手們紛紛竄出,原本空空的甲板和走廊上頓時黑影幢幢,將整條船緊緊圍住。

“保護少主,儘量抓活口!”

對著眾殺手下完命令,四大護法在第一時間趕到顧惜緣與了塵身邊,向了塵勸說道:“還請大師陪少主進艙休息,這裡就交給我們。”

“不必了。”了塵正想應好,顧惜緣卻搶先開了口。只見顧惜緣看著迎面而來的箭支和蒙面人,眸中冷光一閃,透出絲不耐與不屑,“小傷而已,我和沐寒就在這裡。”

東氐眼神一肅,閃出沉沉的崇敬,恭聲道:“是。”

緩緩自袖中抽出量天尺,顧惜緣回首看向了塵,正見他右手探至腰間握上輕塵劍的劍柄,不由頷首一笑,整個人卻忽的飛身而起,一腳踢落剛剛踏上船舷的黑衣人。

熹微的斜暉中白光一閃,輕塵劍訇然出鞘,一劍削斷向著顧惜緣後背而去的長箭,劍尖挑著箭頭掃向岸邊,頃刻便聽一聲慘叫。

白衣飄飄,青衫獵獵,滔滔黃河水之上,一青一白兩道身影如落葉蹁躚,又如二鳥頡頏,在漫天的黑影中衝突廝殺,此起彼落,相輔相協,遊刃有餘地纏鬥於大批死士之中——輕塵劍法輕靈快捷,量天尺短小強勁,宜近宜遠,二人的配合更是天衣無縫,幾乎不給黑衣人任何可趁之機。

因了顧惜緣和了塵的加入,不到盞茶功夫,黑衣人的第四次截殺就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