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完敗,除卻未上船的人中有三兩個逃走,其餘全部或傷或死。
只是,一場廝殺下來,顧惜緣初愈的傷口不意外地裂開,殷殷血跡漸漸染紅胸前的衣衫,看得了塵神魂俱顫,忙扶他進了艙,脫下衣衫一看,胸口的劍傷被真氣撐開,血肉翻卷而出,端的觸目驚心。
一手撐在背後助顧惜緣調息,一手輕輕擦拭著胸前的血跡,了塵忍著心疼嘆道:“你又何必逞強,放手讓他們去解決有何不可。怎樣,可疼得厲害?”
顧惜緣卻不答話,只把身體微微後仰,將整個身子埋進了塵懷裡,就這麼睡了過去。
了塵無奈,只得輕輕將他放倒在床上,又取來熱水擦洗過傷口上過藥,正把內衫穿好,門外就響起鬱青的聲音:“少主,屬下有事稟報。”
了塵一驚,忙點了顧惜緣的睡穴,扶他睡下,這才去開門。
“有什麼事跟我說便好。他累了,剛睡下。”
聽了塵如是說,鬱青不禁有些擔憂,“少主他怎樣?”
“只是傷口裂開,並無大礙。已經渡過氣,也上了藥。”
“那便好,有勞大師了。東護法讓我來稟報少主,說是今天抓住了黑衣人的首領。只是,有一事卻不知當講不當講。”
“什麼事?”
“那個首領,我曾在敦煌見過。那時少主嚴令不得放太子入帳,我等便在太子帳外守了幾日,見過那個人,像是太子的親
23、第二十二章 山雨欲來 。。。
信。”
“太子?”了塵略一沉吟,表情凝重地思索了片刻,方下定論,“此事暫且不要稟報,等徹底查清楚再說。”
“是,我這便去回稟東護法。”
鬱青走後,了塵回到房裡,看著床上熟睡的人,心頭不禁又是一陣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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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三章 生死與共 。。。
梧桐相待老,鴛鴦會雙死。
越武帝昭和九年,仲夏五月。
傍晚,經過幾度來勢洶洶的截殺和放眼無窮的連片風沙,在離京二十餘日後,突厥公主回門的隊伍終於抵達突厥王都,庫勒。
因為地處北疆,氣候乾燥,常年少雨,突厥人便把王都建在了巴喀刺赤海的南側,借這一處水源生息繁衍。
巴喀刺赤海水域極為遼闊,煙波浩渺之迷濛幽美不輸洞庭西子,湖水湛藍澄澈,堪堪與遼遠長天一色。背靠巍巍天山,近傍幽幽綠洲,遠望茫茫戈壁,身處其間的巴喀刺赤海宛如一顆璀璨異彩的明珠,照耀著這片蒼涼的土地。
屹立於巴喀刺赤海邊,恢弘大氣的庫勒城與寬廣無垠的湖面交相映襯,將突厥人粗獷豪爽的性情展露無遺。
烏蓮公主回國當日,庫勒城幾乎萬人空巷;城門處聚滿了面帶喜色的突厥人。然而,如是盛大的場面,卻不是為了迎接他們譽滿天下的駙馬爺,而是那早就到達卻要跟在公主駙馬的車隊後面進城的糧草與牲畜,即突厥人和親的目的之所在。
異族人大都性情直率,愛憎分明,於弒君這般深仇大恨,自是不會輕言忘懷。端坐馬上,居高臨下,把突厥族人眼中暗藏的陰狠嫉恨之色盡數看在眼裡,顧惜緣心頭一凜,暗歎此番果真是到了虎狼之國,稍有不慎便要命喪他鄉,屍骨無存,果真不該把那人牽扯進來……
然而,面對那樣一個通透犀利的人,,和那一雙仿若洞察萬物的眸子,卻是怎的都瞞無可瞞。自然,也是他終究存了一分私心——天長水遠,世事雲煙,只想與那人相依,相守,生同衾,死同穴。
人潮盡頭,站著突厥新任國君懷欽可汗和王室大臣,遠遠看去俱都面色陳肅。但待得顧惜緣到了近前,卻忽的換上熱情誠摯的笑臉,速度之快讓顧惜緣疑心自己方才看錯了眼。
懷欽可汗生得魁偉異常,年紀不到三十卻老成十足,一雙眼睛更是銳利冷沉如鷹隼。看到顧惜緣下馬,不待身旁禮官通報,他便朗聲大笑著迎了上去,半點不端君王架子地道:“賢弟總算來了,可讓為兄好等。來來,宮中已備好酒宴,我們喝酒去!”
懷欽可汗說著便去拉顧惜緣的手臂。不知其中虛實,顧惜緣正猶豫著是否要避開,就見眼前白影一閃,東氐已擋在了他身前,不著痕跡地化去那一拉,對著懷欽可汗謙和地笑道:“多謝可汗美意。只是我家王爺一路舟車勞頓,可汗能否容我等先去洗漱一番?”
“是本王疏忽,疏忽。”懷欽可汗戇直一笑,對顧惜緣一拱手,便回頭對烏蓮使使眼色,“烏蓮,就由你帶駙馬去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