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尚恂決意離家遊歷、然後聞東樓忽然稱病辭官要回平江老家休養,而今小石鑼巷的太平酒家都換了東家,就連時家也一朝獲罪,三代榮光盡毀,牽連出了包括寧王在內的許多朝廷要員。
回想起三年前暮春時二郎那一場風光無比的牡丹盛宴,到如今也只是過往了。
孟南生回味了唇舌間的酒味,皺著眉把手中杯子丟在桌上,不滿道:“雖然也是湛露,但東家一換味道就是不對!阮兄,如今寧王府勢衰,你家小五也回得上京了吧?”
阮修元搖搖頭,無奈道:“早些時候家母在老家為他看了門親事,叫他去舅舅家住些日子,也可看看那位小姐是否稱心,他回信就七字——曾經滄海難為水!家父家母當他還惦記那位玉縈姑娘,千里迢迢又奈何不得他,只好先作罷;不過那玉縈姑娘一年前從良嫁人了,父親寫信給他再提親事,他回信說有意遁入空門,父親和母親當他傷心,只好不提了;前些日子我給他寄信講了上京之事,讓他回來,他寫信給我倒是坦誠,就四字——樂不思蜀!他一出上京便是鳥入山林、如魚得水,已成了野鶴一隻,三年五年內是不願意回來了。”
“阮小五、阿恂、聞八面,他們仨還倒是自在了!我們就連一杯正經湛露都沒得喝!”唐徹磨了磨牙,滿臉的妒忌之色。
孟南生看了看杯中湛露,嘆氣道:“算了,你沒阮小五的膽子去砸世子的頭,也沒阿恂和聞八面的果斷說走就走,有什麼可抱怨的?我出來也久了,再不回去家中河東獅又要想東想西,我先告辭!”
唐徹覺無趣,也起身道:“那我也走了,阮兄,一同?”
阮修遠頷首道:“甚好。“
三人放下酒錢,走入酒家外的如雨落花中。
上京中桃花謝盡、春芳凋殘,深山古寺中卻仍有桃華灼灼。
阮子元穿著一件半舊的月白色春衫,慢慢爬著一道彎彎曲曲長滿苔蘚的極長石階,石階盡頭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