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誠打慘了,據說對方因此請了足足兩個禮拜的病假。
他呸了一口道:“諒他也不敢!他要是再敢碰你,他用左手碰你我就剁了他的左手,他用右手碰你我就剁了他的右手!”
蘭知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吧。回A市前給我打電話,我來火車站接你。”
韓敬和蘭知依依不捨地道了別,目送蘭知透過安檢,消失在走廊盡頭方才離開。
在等飛機的時候蘭知接了一個電話。
柯振楠打來的。
“對於你來說,是把剩下三分之一的資料破解掉比較快,還是讀懂一篇二十三頁的生物統計論文並能夠實現其中的演算法比較快?”
顯然他的春節假期全用來研究朱誠的論文了。
蘭知回答他:“你把論文發我郵箱,四個小時後我告訴你我能否實現裡面的演算法。”
“四個小時?你現在在哪裡?”
“我在等航班,四個小時後回A市。”
柯振楠“哦”了一聲:“我正好想找你,你給我你的航班號,我去機場接你。
回到縣城的韓敬沒有急著回家,而是先去看望了一下住院中的郭伯伯。
郭伯伯已經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雖然人還是很虛弱,但是神志倒是挺清楚的。
韓敬問他要了郭傑的電話號碼,找了個公用電話,打電話給郭傑。
郭傑聽到這個訊息嚇壞了,忙道:“我現在就趕回老家。”末了還對韓敬千恩萬謝:“哎喲,磚頭啊,我家老頭子這次真是多虧了你啊。我欠你一個大人情,你以後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說!”
四個小時後,柯振楠在A市機場見到了蘭知。
“你的品位真是越來越差了。”他伸手翻了一下蘭知戴著的圍巾的商標,“bunberry?太山寨了!你最近很缺錢嗎?我可是聽說你剛給你們系從S公司拉來了一筆幾百萬的專案啊。”
那條圍巾是韓敬的。韓敬用掉蘭知的紅色圍巾許願,怕蘭知冷,就把自己的圍巾系在了蘭知的脖子上。
蘭知不答,反道:“論文我看過了,你給我半天,我基本上可以把演算法實現出來。”
柯振楠看了看手錶:下午三點。
“去我家吧。”他說,“我要透過這個演算法來檢驗那三分之二的原始實驗資料是否有被篡改過的可能,所以對這個演算法的具體實現有一點自己的要求。”
兩人回到了柯振楠的住所。
柯振楠在鬧市中心沿江的地方買了一套價值不菲的頂層公寓。
等到兩個人一起搞完演算法,除錯完畢,再輸入初始值,讓程式執行起來,已經是深夜一點了。
公寓有落地的玻璃窗,向下俯瞰,正對A市繁華的夜色和蜿蜒的江景,彷彿是在欣賞一隻巨大的萬花筒。
柯振楠給蘭知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酒。
“什麼時候程式能出結果?”他把酒杯遞給蘭知。
蘭知有些疲累地倚靠著落地玻璃窗,緩緩坐倒在地毯上。
“兩天吧。”他接過柯振楠的酒,很有禮貌地說,“謝謝。”
柯振楠也在他身邊席地而坐。
兩天後就能知道結果了,就能讓朱誠身敗名裂了。
兩個人就這樣倚靠著玻璃窗,側頭欣賞著窗外A市凌晨的夜色,沉默無語。
沉默喝酒最容易醉。
喝到最後兩個人都有些神志不清了。
“我說,蘭知。”柯振楠問他,“你當初為什麼要回國?”
蘭知把玩著手裡的酒杯,沒接話。
就因為當初楊瑛的一句話,他才回的國。
結果,卻是這樣的令人傷心。
“我是無心走學術道路了,所以寧願回國找工作。”柯振楠自顧自地說,“可我看你對科研還是很有熱情啊。老實說,你博士導師在K國很有名氣的,你要搞科研,當初就應該留在K國繼續發展。你回國來搞,又沒有人脈。本來你家老頭子在國內的人脈還可以幫幫你,你現在要扳倒他……”
“你家很熱。”蘭知打斷他,扔掉酒杯跪直身體,直接把玻璃窗的上半部分拉開了。
寒冷的夜風立刻灌進來,吹起了蘭知的頭髮。
霓虹燈的光彩倒映在他澈亮的眼鏡上,閃爍出光怪陸離的色澤。
柯振楠坐在地上,仰頭默默看著他。
夜風甚至捲起了一旁的棉絨窗簾。窗簾如天上的流雲,半捲住蘭知的身體,有一下沒一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