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蹭著他被風吹散的襯衫領口。
柯振楠也扔掉酒杯,扶著玻璃窗,緩緩跪直身體。
他甚至感覺到蘭知被風吹亂的頭髮,撲打在自己被酒精燻得滾燙的臉上,癢癢的。
他伸手,從後面慢慢抱住了蘭知的腰,從下往上,開始解蘭知的襯衫紐扣。
一粒又一粒,他解得很有耐心。
最後他解開了最上面的那一粒紐扣。
襯衫頓時被夜風吹得飄了起來。
蘭知終於感覺到了冷,於是回頭,望著他。“你想幹什麼?”他問。
他們彼此都知道對方已經喝醉了。
柯振楠低頭,咬住了蘭知的眼鏡架子,將它脫下,輕輕甩在地毯上。
“我們再試一次,嗯?”柯振楠輕聲問蘭知,“這一次……讓我在上面,好不好?”
蘭知沉默地看著柯振楠。
兩人對視,萬籟俱寂,他們甚至能夠聽到窗外的滔滔江水聲。
最後蘭知往前湊了一湊,對準柯振楠的一片眼鏡鏡片,輕輕地呵了一口氣。
“不好。”他很乾脆地回答柯振楠。
水汽如白色的花,慢慢在鏡片上綻放,模糊了柯振楠的視線。
他錯會了蘭知的意思。
“你如果還想在上面,我也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
蘭知眯了眯眼睛,隨即伸出修長的左手食指,用指肚在對方沾滿水汽的眼鏡鏡片上左右搖了兩下。
“Nope。”他說,“我不想做。”
這個回答足夠意義明確了:他拒絕了柯振楠的上床邀請。
柯振楠愣了愣,酒精讓他情慾旺盛。
他只好放開蘭知,把自己的頭半探出窗外,讓寒冷的夜風平靜他炙熱的情慾。
“你這次是來真的?”他一邊吹風一邊問蘭知。
蘭知已經沿著落地玻璃窗重新坐倒在地,一條腿屈起,漫不經心地把自己的手擱在膝蓋上。
“什麼來真的?”他的另一隻手摸到了自己先前被柯振楠扔掉的眼鏡。
“和那個打電話給我的要高考的小朋友,你和他是來真的?”柯振楠補問。他工作繁忙,根本記不住韓敬的名字。
蘭知舉起自己的金絲邊眼鏡,對準落在上面的細小灰塵,很淡定地吹了兩口氣。
柯振楠彎腰,伸了一隻手,搭在蘭知的額頭上。
“你沒發燒吧?”他譏笑道,“你這樣的人也會來真的?你忘了嗎?去年你當0,和T集團的第一把第二把手開房玩雙龍,結果你厲害得把他們兄弟兩人都玩到醫院急診室去了。這可是圈子裡一段廣為流傳的‘佳話’啊。”
蘭知已經把擦乾淨的眼鏡重新戴上了。
“只有什麼都玩過了,”他回答柯振楠,“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麼。”
柯振楠愣了愣,隨即“呵呵”笑出聲來:“蘭知,不要告訴我,這個都沒有考上大學的小朋友就是你想要的。”
蘭知低頭系自己襯衫的紐扣,一臉“隨你怎麼想”的表情。
“你還真是玩真的啊?”柯振楠見狀倒是愕然了,重新蹲到蘭知身旁,問道,“蘭知,你比那小朋友年齡上要大不少吧?”
蘭知“嗯”了一聲:“九歲。”
“九歲!”柯振楠扶了扶自己的額頭,在酒精的作用下嚷了一句,“你和一個比你小九歲的小朋友玩真的?你吃錯藥了吧?”
蘭知已經繫好了襯衫紐扣,去摸自己的手機:“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先走了。”
他顯然並不想談論自己的感情問題。
柯振楠拉住他。“你想想清楚。”他勸道,“現在你三十,他二十,你還不覺得年齡差距有什麼。可是過十年等到你四十歲他才三十而立,風華正茂;再過十年你五十頭髮開始白了他才四十出頭,男人四十一枝花,最吃香了……”
蘭知任由他說,自顧自地撥打了手機,準備叫計程車。
柯振楠還在勸他:“他年紀比你小這麼多,又是純1,隨便到哪裡都受歡迎。你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到時候肯定是他先經不住誘惑辜負你。”
蘭知聞言突然停止了撥打電話的動作,沉默地看著自己閃爍的手機螢幕。
“我說的有道理吧?”柯振楠感覺蘭知似乎有所觸動,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苦海無涯,回頭是岸。你要是玩夠了,想收手不玩好好經營一下感情,也該找個靠譜點的嘛。”
蘭知對著自己的手機螢幕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