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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趨勢。花園裡半人高的月季冠著英皇的名字卻也耷拉著腦袋毫無生氣。我撩起薄薄透明的紗簾看著灰濛濛的天空,煩悶地放下它,拉起絨簾,整齊的滑珠滾動聲後,大廳裡立刻暗了下來,菸頭的火星閃得分外撩人。法國曾經有人論述酒與印度大麻,卻沒有人評論過酒與煙。它能讓你在靜默中體驗時間流過的淙淙聲,聽到雨腳相繼落地間風從中穿越的流動,看到物質被焚燒以後節節斷裂的過程,可它卻沒有酒那燒心灼肺的熾烈。

我掐了煙,回廚房熱了牛奶,放了一勺半糖,帶了點心上樓,回到Kei的身邊。他已經醒了,正靠在床上發呆。

“醒了?為什麼不多睡會兒?”

他看到我,挑了挑右眉。

“你以為我是女人?”

“你要真能幫我生個孩子,不管他是男是女,我都叫他‘Tulip’。”

“……這個名字真難聽。”他皺眉。

我笑了起來,把點心放到他床頭。他取過牛奶,熱的,正好拿來暖手。Kei喜歡牛奶放糖後的甜香。我常說他就像個喜歡吃甜食的孩子,看他一邊嗅著牛奶的芬芳一邊將其送到嘴邊,我不知不覺地笑了。

“Syou。”

“恩?”我幫他擦掉嘴角牛奶的痕跡,他的話被打斷了,頓了頓,他還是說了:”Yiqai呢?她的事情你怎麼辦?”

我停止了手裡的動作,將手巾扔進菸缸,心裡突然浮起煩躁。

“……我們都欠她的,但我現在不想討論她的事情。”

“聽唐說她去了英國。”

“去做療養,想恢復語言能力。”

“也許是為了回來和我吵架。”

“更也許她已經不愛你了。”

Kei一愣,我側目看著他。他似乎對我的話感到吃驚。

“她走得很決絕,沒有半點猶豫留戀,或許她對我們倆都失望了。”

“是絕望,Syou,她從沒希望哪來得失望?”Kei淡淡說道,“這樣的結局對目前來說也是好的。”

“目前?!”我拉高了聲調,“不想娶她!!”

“我也不希望。”他喝了口牛奶,“可別忘了我一輩子都不可能成為你的妻子。難道你要我穿著婚紗在教堂和你互說‘我願意’?然後媒體會發現Phrealise堂堂總裁的妻子是個男人,而且不老不死還是個吸血鬼,感染了可怕的病毒……”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大叫著打斷了他,“我沒想到你到現在還在唸念不忘!我究竟要怎麼樣你才能打消這可怕的念頭!這個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用灰藍色的眼睛看著我。許久,我們誰都沒有開口說話。雨腳的滴答聲又開始在周圍清晰起來。Kei轉頭看向窗簾緊閉的視窗。下雨了,他剛發現。

他嘆氣,側著頭看手裡的杯子,蒼白的手指仔細撫摸杯緣。

“我能成為你攀爬的扶手,但是當不了你的階梯。Syou,我無權無勢更沒錢。我掏空所有,窮盡也只是個流浪者。”

我低著頭不說話,徑自在心裡氣惱。Kei並不瞭解我,也不知道我和孫現在尷尬的場面,不知道我將來想要做的,要面對的是什麼。他昏迷的期間,我計劃著我們的未來。大不了,我拋棄現在的一切,和Kei,和信士回M市。人總得用獲得和失去交換。

Kei見我不回話,又接著說:“你不能沒有階梯。你既然明白‘自我塑造’,那就應該明白你早晚都需要一個給你當踏腳石的妻子。你想要的我都給你。”他靠在床上,“唯除權勢……和孩子,如果你真的想要一個什麼‘Tulip’的話。”

“你別曲扭我的意思……”我回頭看他。他的臉發白,雙眼直直地看著我。我怕這眼神,它總瞪得我心頭髮慌。我暗自啐了一口,轉過頭,發悶。

“我不想再和你吵架。”我悶悶地說。Kei不吭聲。

“我只是想和你一直在一起,好好地過日子……Kei,說白了,這一輩子,我沒幾個這樣的十年。”

昨夜的夢又浮上心頭。心一痛,有些刺得讓人受不了。

“也許……以後等我死了,墓碑上連名字都不會留……而你偶爾經過那裡,即使抱了紅色鬱金香也不知道那裡躺的人是誰……”

“夠了!!”他突然打斷了我的話,砰地放下了手裡的杯子,砸在床頭櫃上。

“我們不應該提到Yiqai,因為我們誰都不愛她。”他冷冷地開口,“時間不早了,你該去公司了。